中美逐步恢復軍事交流 溝通帶來和解或對立仍難說

軍事交流被視為管理危機與防止戰爭爆發的最後一道防線。2022年8月，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訪台後，中美兩軍有長達16個月暫停對話。隨著拜習峰會與去年底恢復軍事溝通後，回望這9個多月，兩軍高層對話重啟，被視為指標性意義的戰區交流也將在本週展開，代表中美兩軍在溝通上的更進一步。

裴洛西訪台後，中國迅速宣布取消兩國戰區領導通話，取消防務政策協調會談（國防部工作會晤）和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超過一年的時間，直到2023年12月21日，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布朗（Charles Q. Brown Jr.）與中共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劉振立進行視訊通話，讓中美兩國恢復了軍事對話。

拉開軍事對話的帷幕後，一系列的軍事交流活動連番又綿密地登場。今年1月8至9日，防務政策協調會談在華盛頓特區恢復舉行。美國國防部負責中國事務的副助理部長蔡斯（Michael Chase）和中央軍委國際軍事合作辦公室副主任宋延超出席。

4月3至4日，中美在夏威夷恢復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工作小組會議。4月16日，中國與美國國防部長舉行視訊通話，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與中國國防部長董軍進行視訊通話，談及台灣與南海等議題等，這是兩國防長近18個月以來首次對話。

中美防長接著在5月底新加坡舉行香格里拉對話期間舉行面對面會晤。5月31日，奧斯汀與董軍在會晤期間就兩軍關係、台灣與南海議題交換意見。

至此，可以說中美恢復裴洛西訪台以前的軍事交流狀況，落實拜習峰會的共識，讓軍事關係趨於穩定。但是美方要的是更近一步的「軍事熱線」，以便危機管控；在程序上，至少是戰區司令部司令之間能夠直接溝通。

美國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8月27至29日到訪中國，罕見地與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會面。當時，雙方同意近期舉行戰區指揮官的通話。

9月10日，美軍印太司令部司令帕帕羅（Sam Paparo）與中國人民解放軍南部戰區司令員吳亞男視訊通話。中共南部戰區負責中國在南海的軍事活動，美軍印太司令部負責範圍涵蓋南海和台灣海峽，在中菲一年多來於南海的紛爭未緩下，戰區高層對話的意義不言而喻。

本週，吳亞男將訪問位於夏威夷的美國印太司令部，並預料將出席年度「印太防長會議」（CHODs）。美國國防部多年以來一直在推動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與共軍對應戰區指揮官進行接觸，這代表兩軍的溝通再進一步深化到戰區交流。

同時，美方也在推動與共軍東部戰區的交流。北京9月12至14日舉行第11屆香山論壇期間，美國由蔡斯率團與會，並且在14至15日舉行美中防務政策協調會談。美國之音報導，美國國防部一名高級官員表示，美方除關注中國近年在台海越來越多的脅迫行為，也表示希望與主管台海事務的中共解放軍東部戰區領導人直接對話。不過，目前尚無具體安排。

中美兩軍對話的中斷與恢復，始終都與嚴峻的地區情勢有關，包括局勢詭譎的南海或是複雜的台海議題。面對這些困難挑戰，對美方而言重要的是危機管控，如同現今美方不斷推進戰區交流，藉由不斷地溝通管控分歧。

然而，對中方而言更要緊的是「認知問題」。中國的「第一顆扣子」理論就是講述「中美認知問題」。在實際的軍事交流層級上，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張家棟在2023年7月於環球時報上曾撰文剖析中方的立場與想法。

張家棟寫道，中方是想推動美方把軍事交流的目標，定位到改善中美關係的大方向上來，「否則，為了管控危機的軍事交流越多，美方對中方的軍事挑釁可能也就越多。中美軍事和安全關係，反而會更加危險」。

也就是說，中美本就存在政策視角上的差異，在南海與台海議題更有著不同的立場，中美關係從拜習會以來趨於穩定，兩軍也恢復交流，但根本性的利益分歧，加上美國大選結果的不可確定性，軍事領域的角力與競爭會一直存在，中美兩軍交流穩中有憂。（編輯：張淑伶）113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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