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刑法緊箍咒 新加坡LGBT的惆悵與無奈

中央社駐新加坡特派員黃自強/5月26日
「非常恭喜！」台灣三讀同婚專法，一名星國同志朋友第一時間透過通訊軟體，向台灣LGBT祝賀，但言語之間也對星國刑法第377A節條文緊箍咒感到無奈，惆悵之情溢於言表。

新加坡人對刑法第377A節條文是再清楚不過，這是承襲昔日英國殖民時期遺留的法律，把男性同性性行為視為犯罪，如果罪名成立，會判處長達2年刑期。

新加坡雖是東南亞政經發展「小紅點」，匯聚東西方文化，充滿現代感與活力，但對同性戀、雙性戀及跨性別者（LGBT）社群態度依然保守。

這座花園城市擁有560萬人口，如以比例而論，LGBT社群人數的確不多，稱之為弱勢族群或許並不為過，但LGBT社群支持者比例逐年攀升，則是不爭的事實。

新加坡聲援同志朋友從2009年首度舉辦「粉紅點」（Pink Dot）活動，今年邁入第11年，最主要目的是聲援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團體的戀愛自由，倡導包容、多元化及有愛無類。

這項集會參與人數逐年增加，從舉辦之初的2500人逐年增加到2013年的2萬1000人，2014年吸引2萬6000人參加，2015年吸引2萬8000人參加，自2016年迄今都有LGBT社群與大批支持者參與。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最高法院去年9月間判決同性性行為無罪後，新加坡外交部無任所大使許通美（Tommy Koh）也透過臉書（Facebook），鼓勵同志社群提出集體訴訟，挑戰377A節條文是否合憲。

建國總理李光耀的孫子李桓武去年7月在「粉紅點」活動步入10周年之際公開出櫃，他在臉書中附上與獸醫男友Yirui Heng合照，還使用「粉紅點」特效，公開自己是同性戀身分。

星國法院也相繼做出令同志團體歡欣鼓舞的判決，准許男同性戀醫師領養在美國透過代理孕母生下的親生兒。

新加坡粉紅點活動發言人蔡豪龍指出，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人士的家庭與一般家庭無異，同樣能提供一個富有愛與關懷的家庭，撫養他們的小孩成長。

一名不願具名的LGBT社群朋友認為，法院能以小孩幸福為主要考量，是一個相當進步的判決。

不過，新加坡市調公司Ipsos去年網路調查，有55%受訪者支持第377A節條文，反對者只有12%，另有33%受訪者聲稱，他們與5年前相較更能接受同性戀。

換句話說，超過半數新加坡民眾仍對同性戀持保留態度，即使支持LGBT社群人數增加，民間接受度仍不高，支持保留第377A節條文仍有必要。

內政部長兼律政部長尚穆根（K. Shanmugam）認為，新加坡社會對同性戀議題仍存有很大分歧，儘管要求廢除第377A節條文人數愈來愈多，但相較整體社會而言仍屬少數。同性戀合法化涉及社會整體價值觀，多數新加坡人仍反對廢除相關法律，政府有必要審慎以對。

值得觀察的是，新加坡立法禁止同性戀行為，政府並沒有針對同性戀採取法律行動，也沒有人因公開同性戀身分受到制裁。不過，除了諸如「粉紅點」大型活動聚會外，公開場合談論同志相關議題的人並不多見。

不乏有網路媒體認為，第377A節條文如同「道德神主牌」，對社會多數持保守立場者也有交代，而為了不激起同志族群不滿，這條法律通常沒有被執行，也是減少社會衝突的保險作法。

新加坡LGBT社群雖把第377A節條文視之為緊箍咒感到無奈，改革或許長路漫漫，但無論從部長級官員觀點或媒體公布民調數字，新加坡社會大多數看法仍相對保守，反對同性戀比例著實占大多數，第377A節條文堪稱為最後「防線」。

這也難怪新加坡LGBT社群鮮少願意公開露面吐露心聲，即便連李桓武日前在南非與男友Yirui Heng結婚，相較於台灣媒體大篇幅報導，這些少數族群也多半只能透過臉書等社群網路按讚，或留言道聲「恭喜」。（編輯：施燕飛）108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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