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維吾爾女力 包著頭巾引領控訴中共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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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什麼事都不做,繼續待在家裡過自己的生活。」美迪娜.納孜迷(Medine Nazimi)傷心地說:「我看著自己小孩的時候,心裡特別難受。妹妹被帶走時,她的女兒還不滿1歲,4年來幾乎不曾見過媽媽。」
現居伊斯坦堡的她出身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是數以千計無法跟老家取得聯繫的維吾爾人之一。如果不是妹妹毛麗旦.伊拉吾冬(Mevludu Hilal)突然在老家被帶走、關進集中營,在土耳其生活6年並已入籍的她應該還是個平凡家庭主婦,享受著跟丈夫一起養育3個小孩的幸福。
美迪娜.納孜迷說:「妹妹曾在土耳其念書和生活,這犯法了?那為什麼有那麼多中國人在土耳其,把他們抓進集中營啊。」
她表示,伊斯坦堡大學畢業的毛麗旦.伊拉吾冬也已經取得土耳其國籍。後來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而返回新疆,卻因「曾在土耳其上學」而於2017年被關進集中營,「我從此再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母親因女兒返鄉照顧她而失蹤後,已抑鬱而終。
妹妹於2019年5月一度獲釋,但是約1個月後再度遭控「從事分離主義活動」,當局所持理由千篇一律,就是妹妹「曾在土耳其生活和念書」。
由於姐妹兩都擁有土耳其國籍,美迪娜.納孜迷向土耳其外交部、土耳其駐中國大使館陳情,外交部和大使館也都協助進行查詢,但是中方至今沒有提供妹妹的下落。
美迪娜.納孜迷告訴中央社記者,她因為害怕給老家親人造成麻煩,過去不曾參加過社會和政治運動,家人卻還是「被消失」。她與另外11位擁有類似遭遇的「天涯淪落人」去年上半年在網路上找到彼此,同年6月首次見面,後來決定成立「集中營受難者家屬平台」,並且從同年7月21日開始公開活動。
他們去年12月18日起不畏風雨,每天到中國駐伊斯坦堡總領事館外主要道路旁示威,即使下雪也不停歇。一群「普通人」搖身「搞社運」,他們自製各式海報、布條,張羅麥克風、擴音器和各種控訴中共暴行的活動道具和設備,除了防疫宵禁期間之外,每天都有數百,甚至上千維吾爾人走出家門,一起對中國怒吼。
12人當中年紀最輕的謝姆斯耶.艾力(Shemsiye Ali)21歲,老家在喀什。她2015年到土耳其上高中、2018年起在伊斯坦堡念大學,現在是準護理師。老家的父親因為曾於2016年到土耳其拜訪女兒,於2017年被關進集中營「學習」。
謝姆斯耶.艾力小小年紀卻已隻身在土耳其生活多年。她說:「2017年媽媽發微信,要我好好學習,叫我別擔心家人,而且還要求把老家親人從微信的聯絡名單中刪除...我從親戚那邊得知爸爸在『培訓中心』。」
飄零海外的維吾爾人與老家失聯、失蹤親友音訊全無多年,而他們又求助無門,終被逼上梁山才挺身而出,以家庭離散遭遇向世人控訴中國在新疆的暴行。
身材嬌小的謝姆斯耶.艾力以堅定語氣告訴中央社記者:「我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保持沉默,我鼓起勇氣為爸爸作證。」她一邊在大學研習護理專業,一邊要張羅平台事務,「幸好這段期間課都在網路上,否則沒辦法這麼自由」。
這場與極權國家對抗的抗戰已進行逾110天。經過這樣的洗禮,家庭主婦美迪娜.納孜迷現在一拿起麥克風就可鏗鏘有力地控訴中共暴行。受訪時還有點害羞的女大生謝姆斯耶.艾力則是接過麥克風就以高亢嘹亮的聲音帶領群眾呼喊「中國,釋放我們家人」、「中國,停止種族滅絕」、「中國,關閉集中營」等口號。
美迪娜.納孜迷犧牲了跟家中3個兒子相處的時間。她說:「13歲大兒子知道他阿姨的情況。他很傷心,也開始關注維吾爾人的處境。」
「集中營受難者家屬平台」12位發起人中有6位女性,極權暴政的倒行逆施害這群人的人生拐大彎,讓包著穆斯林頭巾的她們拋頭露臉、聲嘶力竭地討公道。在網路上相識的「普通人」化悲憤為行動,打破由既有組織或協會發起和動員,卻容易被貼上政治標籤的傳統運動路線,只訴求最基本的「我的家人在哪裡」。
謝姆斯耶.艾力的年輕人生備嚐孤寂艱辛,但她說:「比起爸爸在集中營裡所受的苦,這又算什麼。」(編輯:高照芬)110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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