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尾秀介體驗型推理 敘述性詭計玩到淋漓盡致【書評】

文：黃淑芳

桌遊、手遊標榜「體驗感」，OK很容易理解。一定要有符合邏輯謎底的推理小說也喊「體驗型」，沒搞錯嗎？日本直木賞作家道尾秀介的推理小說《不可以》就主打「體驗型燒腦神作」，對讀者放話「你絕對會被騙」。

《不可以》中文版7月底上市，跟2019年在日本推出時一樣，引起推理小說愛好者熱議，以及愛惡兩極的評價。看到某些氣沖沖的評論，不禁心想：唉呀，這位讀者你看錯啦，宣傳文案說的謎題不是表面上這個。這種「我『覺得』我比你看懂更多東西」的心情，是這本書無法言明的妙處（不可以爆雷、不可以爆雷、不可以爆雷）。

這本小說是由3個短篇加最後一塊解謎拼圖終章組成，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一個經常發生自殺事件的臨海斷崖小鎮，一場車禍連帶引發了多起死亡案件，與案件相關的居民、刑警周邊發生更多奇怪的事，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好像靈異事件。

書腰標明本書使用方法：先閱讀故事，再確認每一章最後面的照片，答案就在照片裡。3個短篇各自獨立，文字結束得有點突兀，好像沒說清楚，但是翻開章末照片，仔細看用力看，解答就在圖面上。這是第一次提示，如果沒看懂，請多看幾遍。

終章發生在第一起案件的6、7年後，這一篇很短，出場人物不多，前面3個短篇的幕後真相在這裡串連起來，揭開最後一個謎底。但是作者討厭平鋪直敘的大白話，給沒看懂前幾篇讀者的第二次提示，還是刻意隱晦，端看讀者能否領會。

出版社給讀者的警語是「這本書是活的，請小心使用」；推理作家文善在推薦詞說，這本小說他讀了3次，仍不肯定是不是完全解開了謎底，這不是單純的小說閱讀，而是一個推理體驗。

為了確認答案，我也反覆讀了不只3次，一直回頭翻前面的篇章核對細節。比方說這段文字，一讀再讀，來回推敲：

「一道人影跌落昏暗的地面，他握在手裡的東西，像是要緊跟他的身影般，也跟著滾向柏油路面。在路旁嚴重扭曲的身體，已不再動彈。」

這個人究竟是誰？作者在前面的鋪陳刻意模糊，我們讀到3個可能人選，手裡都分別拿著一樣東西。這個跌落地面的人就像「名偵探柯南」動畫的黑衣人，隱身在黑影之下，必須透過其他線索，找出正確答案。另一起看似靈異事件、社會怪談的案件，真相也意外地簡單，就看你能不能讀通作者埋的線索。

道尾秀介在這本書裡把敘述性詭計運用到極致，目的是讓讀者可以多讀幾次。他不願簡單地奉上解說，強迫讀者自己想、自己找答案。

道尾在宣傳影片說：「不管哪個行業，當客人開始流失的時候，必定都會有所動作，首先想到的就是改良商品。但不知為何，每次只要提到書，好像就會出現一種風向，就是將問題歸咎於讀者不讀書。

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綜觀各行各業的做法就會知道。只要寫出有趣的作品，自然就能吸引讀者的目光，我就是想從個角度切入、出擊。同樣的售價，若能獲得無數次的樂趣，那才讓人覺得快樂不是嗎？」

看不懂、上網跟其他同好討論、來回辯證，當那個「我知道了！」的時候出現，樂趣是無法言述的加倍、百倍奉還。

道尾秀介還在持續嘗試「體驗型推理」推理創作，預定10月在日本發行的新作《N》，6個章節可以隨意依任何順序閱讀，組合出720種不同的讀法。身為推理小說愛好者，我熱切期待這部新作快快引進。（編輯：趙敏雅）1100818

書名：不可以
作者：道尾秀介
譯者：高詹燦
出版社：皇冠
出版日期：2021/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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