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府工作報告 念茲在茲防風險

（中央社記者邱國強特稿）在國家面臨內外壓力下，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2019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今天出爐。除了一如預期調降經濟成長目標，避免經濟領域崩解進而動搖國本的「防風險」意識，更貫穿著整本報告。

「風險」二字，多次出現在這本報告裡。但在擅長引導焦點的中共官媒上，自然不會凸顯這股濃濃的風險意識。

官媒能看到的，則是參與起草報告的智囊官員及今天與會的人大代表形容，這本報告有多接地氣、多貼近民意。而李克強則是中國國務院裡，為這本報告加班最多的人。

若要說「接地氣」，今年這份政府工作報告，確有足堪論道之處。例如，當李克強唸到「兩年內基本取消全國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實現不停車快捷收費」時，就贏得全場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乃至於中國媒體記者的熱烈掌聲。

而唸到「今年中小企業寬帶平均資費再降低15%，移動網路平均資費再降低20%以上，在全國實行『攜號轉網』」時，坐在樓上的媒體記者們，掌聲可能比代表、委員們大得多。

然而，從這本官方自稱「接地氣」的字裡行間，卻能看出中國官方對潛藏的風險及可能爆發的危機，有多在意。

首先，中國官方一如預期地把今年的經濟成長目標，從去年的「6.5%左右」，調降到「6%到6.5%」。這個調降看似不多，但在中國對負面訊息一向隱諱的話語環境裡，已經是可觀的程度了。

有了這樣的揭示，那麼，提防風險發生、提高風險意識，也就不那麼突兀了。

例如，報告裡就坦承，中國目前「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明顯增加，外部輸入性風險上升，國內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實體經濟困難較多，民營和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尚未有效緩解」，「金融等領域風險隱患依然不少」。

這份報告還揭示，中國將今年設定的財政赤字率，從2018年的2.78%提高到2.8%，赤字總額為人民幣2.76兆元。而這一「適度提高」，考慮的因素之一便是「為應對今後可能出現的風險留出政策空間」。

此外，報告提到，今年中國貨幣政策在實際執行上「不搞大水漫灌」，並要靈活運用多種政策工具，保持流動性「合理充裕」，有效緩解實體經濟、特別是民營和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防範化解金融風險」。

至於容易引發社會矛盾的就業問題，報告裡雖未看到「風險」二字，但也看到了「就業穩、收入增，我們就更有底氣」一語。意謂著它的潛台詞是，如果就業不穩，高自信的底氣，可能就會變成高風險的怨氣。

除風險外，這份報告更迂迴地提到了「危機」二字。內容是，國際形勢複雜多變，要保持戰略定力，「敢於應對挑戰，善於『化危為機』」。

報告接著又說，要平衡好穩增長與防風險的關係。長期積累的諸多風險隱患必須化解，堅決避免發生「系統性、區域性風險」。且防控風險要把握好節奏和力度，但也不能採取損害長期發展的短期強刺激政策，產生新的風險隱患。

李克強今天在台上唸這份報告時，滿頭大汗，還流進了眼鏡裡，不時拿出毛巾擦汗。如果風險控制得當，流點汗，不算什麼。否則，讓平頭百姓急得冒汗，大小官員嚇得冒汗，那可就不好了。（編輯：馮昭）10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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