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衣」分？ 韓國學生再冷也不肯穿長羽絨的原因

韓國的冬天不比台灣，動輒就是零度上下低溫，在3年前的冬季來到首爾的我，第一件事就是上網買件足以將我從頭包到膝蓋的長版羽絨外套，好讓自己能在刺骨寒風中挺起背脊前行。

長羽絨外套蓬鬆暖和，缺點是體積大，在冬天要把自己塞入原就狹小的地鐵座位比任何季節都來得困難，因為不只我，身邊的乘客也幾乎都穿著最為保暖的長羽絨，我也是花了兩個冬天的時間，才學會如何力抗兩邊而來的壓力，從容不迫地將穿著厚重羽絨外套的龐大身軀安置於座椅深處。

但近來搭乘地鐵時似乎輕鬆了許多，不僅是暖冬影響，短版羽絨外套的時尚風潮也是一大助力，即使在10年最強寒流的侵襲下，仍有許多年輕人不畏寒冷，縮在長度僅到腰部的短羽絨外套，下身則是鋪棉運動褲等在酷寒下只算聊勝於無的衣物。

「你知道嗎？最近學生都不穿長羽絨外套了，會被叫做乞丐」，朋友傳來的新聞連結解開了我的疑惑，曾經盛極一時的長羽絨外套不再受年輕人青睞，不只是時尚流行的交替，還有同儕壓力的推波助瀾。

短版羽絨外套已取代長版外套，成為韓國年輕人冬季時尚單品。（攝影：廖禹揚）

這讓我想起了在BTS尚未收穫國際人氣之前拍攝的一次成員間的談話影片。大哥Jin在影片中提到他第一次見到成員V時，他穿著紅色The North Face羽絨外套。

The North Face價格並不便宜，在當時是學生之間相當流行的「名牌」，現場立即引發其他成員的起鬨聲，V則急急解釋，因為他是從鄉下來到首爾念書，母親擔心他被人看不起，所以才特意買了這件外套給他。

韓國學生間以穿著評判同儕的文化，過了約十年似乎有增無減，在社群網路上也引發了話題。一名媽媽在親子論壇上發文表示，「去年買的羽絨外套明明還能穿，但孩子堅持不肯穿長羽絨外套，只好帶他去買新的」，沒想到到了賣場，孩子想要的短羽絨外套幾乎都缺貨，「甚至是從貴的開始缺貨」，讓她大感不可思議。

對這些對於流行最為敏感的青少年而言，羽絨外套不僅是禦寒衣物，更是身分階層的標示，穿著已經退流行的長羽絨外套便是「邊緣人」，自稱中學生的網友留言訴苦，「我實在是太冷了才把長羽絨外套拿出來穿，結果到學校馬上就被同學取笑」，也有同樣深受其害的網友直呼，「現在不管多冷都不敢穿長羽絨外套了」。

一些韓國媒體嘗試分析短羽絨外套受到青少年喜愛的原因，包括氣候暖化、品牌啟用偶像代言等，但最該討論的問題，應該是隱藏於這些流行背後的物質主義文化。

不只穿著長羽絨外套的人可能被取笑為「羽絨乞丐」，在韓國國小生之間，幾年前就開始出現「月租乞丐」、「傳貰乞丐」、「兩百蟲」、「三百蟲」等以同學租屋方式、父母收入來貶低他人的用詞，顯示以外在經濟能力評判他人的價值觀已深入韓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