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瑞秋的女子被紐約上州一名連續殺人狂禁錮在他後院的小棚屋,他會維持瑞秋的基本生存需要,控制她何時進食、喝水、洗澡、修剪指甲,把她當作發洩需求的對象。然而在外人看來,艾登‧湯瑪斯就是個極度英俊迷人、在電力公司工作且獨自扶養年幼女兒的鰥夫。
當瑞秋發現艾登和鎮上一名女子開始約會後,她決心自己要抓緊機會逃離所在的地方,在一切都太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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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房客:《紐約時報》年度最佳犯罪小說!《LibraryReads》網站推薦榜單第一名》
1 小屋裡的女人
妳喜歡這樣想:每個女人都有一個,而且他恰好就是妳的。
這麼想會比較容易。倘若大家都不是自由人。妳的世界沒有空間留給仍然在外頭的人。沒有愛,能給拂過他們髮梢的風;沒有耐心,去理會照在他們皮膚上的太陽。
他在夜裡來。打開門鎖。拖著腳步穿過落著枯葉的小徑。進門後,他關上身後的門,拉上門栓。
這個男人:年輕、強壯,梳理得體。妳回想你們見面的那天,回想他露出真面目之前的短暫時光,妳看到的是這樣:一個認識鄰居的男人。一個總是準時拿出回收垃圾的男人。一個在自己孩子出生時站在產房前面的男人,一個抵禦世上邪惡的可靠存在。母親們看到他在雜貨店裡排隊,會把自己的寶寶塞到他懷中:你可以幫我抱她一下嗎,我忘了拿奶粉,馬上回來。
如今他在這裡。現在他是妳的了。
妳該做的事有先後順序。
他看著妳,眼光像在清點財產。妳在這裡。妳的雙手雙腳,一副身軀加上一顆腦袋。
隨之而來的是嘆息。他安頓進妳分享的時光中,背部肌肉放鬆。他彎腰調整電暖器或電風扇,視季節而定。
妳伸出手,領到一個保鮮盒。熱得冒煙的義大利千層麵、馬鈴薯肉派、鮪魚鍋或任何其他食物。滾燙的食物會在妳嘴巴硬顎留下水泡。
他遞水給妳。從來不用杯子。總是用水壺。不會是任何可能打破或磨利的東西。冷冷的液體讓妳的牙齒酸痛。但妳還是喝下,因為這時是喝水的時間。事後,金屬味會停留在妳嘴裡。
他拿桶子給妳,然後妳做妳必須做的事。很久以前,妳就不再覺得羞恥了。
他拿走穢物,離開妳一分鐘左右。妳聽到他就在外面,靴子踏著地面,水管在噴水。他回來時,桶子乾淨了,裝滿肥皂水。
他看著妳淨身。就妳身體的管理階級來說,妳是房客而他是房東。他給妳工具:一塊香皂、一把塑膠梳子、一把牙刷和一小條牙膏。抗頭蝨洗髮精則是一個月一次。妳的身體:老是醞釀著問題,他呢,負責排除。每三星期一次,他會從口袋裡掏出指甲剪。他等妳剪完,恢復體面,接著又收回去。他永遠會收回去。妳這麼做,已經有好幾年時間了。
妳穿回衣服。隨後會發生的事,讓穿衣對妳來說沒有意義,但這是他的決定。如果妳自己動手,妳心想,是行不通的。拉下拉鍊,解開釦子,剝下層層衣物的人必須是他。
他身體的線條和特徵:妳雖不想,但終究還是會知道。肩膀上一顆痣。延伸到腹部的體毛。他的雙手:他的握力。他手掌施加在妳脖子上的強大壓力。
整段過程中,他從來不看妳。這和妳無關。攸關的,是所有女人和女孩。這和他,和所有在他腦子裡沸騰的一切有關。
他從不在事後多留。他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責任得承擔。有家庭、家計得維持。他有作業,要看電影。要讓妻子開心,要照料襁褓中的女兒。在妳和妳渺小的存在之外,他有一整張待辦事項清單,得一一解決。
除了今晚。
在今晚,妳看到這個男人—一個非常謹慎,懂得只按計畫行事的男人—違反自己的規則。
他掌撐著木板地,推起自己的身體。他的指頭奇蹟似地沒刺到木屑。他扣好肚臍下方的皮帶扣,貼腰推緊金屬扣。
「聽好了。」他說。
出事了,妳身體最重要的部分開始集中注意力。
「妳在這裡待得夠久了。」
妳想在他臉上找出答案。什麼都沒有。他這個人話不多,臉上表情木然。
「什麼意思?」妳問。
他穿上刷毛外套,把拉鍊拉高到下巴。
「我得搬家。」他說。
妳又問了一次:「什麼?」
他額頭靠近眉毛的靜脈在跳動。妳惹怒他了。
「搬新家。」
「為什麼?」
他皺眉。張嘴想說話,想想又收回。
今晚不行。
妳設法讓他在離開時與妳四目相接。妳要他清楚看到妳的困惑,所有沒說出口的問題。他讓妳一顆心懸著,妳要他感覺到滿意。
想在小屋裡存活的首要規則:贏的人必須是他。五年了,妳一直確保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