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授「臥底」當外送員 賺得少又常受侮辱

（中央社台北4日電）中國一名大學教師近日發表自己當外送員一個月的體驗。他說，每小時收入人民幣10元（約新台幣44元）是常態，除了肉體辛苦，「沒人拿正眼看送外賣的」，他還反思了整體不利外送員的制度。

近日，中國社群媒體上熱傳一篇由山東臨沂大學文學院教師邢斌分享的「2022年冬，我在臨沂城送外賣」一文，文中分享了他在2022年12月至2023年1月期間當外賣員的經歷。

邢斌說，他在一個月時間送了2000多單，接觸了幾百個商家，敲響了2000多扇房門。平均下來每天騎摩托210公里、步行3萬2000步、爬110層樓。綜合算下來，每小時收入10元是常態，20元則是極限。

在臨沂，「專送」每天必須做12到14小時，一個月必須做26到28天，平均能賺6000元，「特別拚命的能掙8000多，都是市區逆行闖紅燈拿命換的」。業餘送外賣的「眾包騎手」更苦，送一趟單價低30%，單子都是專送挑剩下的，不是偏就是遠，或是必須爬樓梯。

在此次體驗中，邢斌說，他主要關注的是外送員這個身分究竟是怎樣的處境，體驗這個工作過程中人是如何感受、應對、反映這些遭遇的。肉體受罪是一方面，主要的還是受人辱罵。

他寫道：「沒有人拿正眼看送外賣的，商家，顧客，尤其是保安」。「很多顧客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要飯的。有的顧客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我曾經痛恨過這些人，後來慢慢都忘了」。

邢斌發現，在中國，外送員很容易被罰款、扣錢。如果被顧客指態度不好，可能被重罰500元。要是送達超時，還會被扣跑腿費用至少40%。

但他查了國外快遞業情況，除了美、日的外送費不便宜，顧客和外送員彼此都可以投訴，關係較為平等。譬如顧客被騎手差評5次，會被系統封號一年，不能再點外賣，必須自己去取。公司無法調解的爭議，外送員和顧客都可以拿著證據去法院提告，也可以告公司，公司內的工會「不是一般的厲害」。

但是中國的外送平台公司不同，邢斌觀察，「它的一切設計，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智慧）的加持下，變得更精密、更準確，『恰好』能獲取適量的勞動者，『恰好』能讓騎手們維持最基本的生活，讓他們積累不下休養生息、以錢養錢的些微資本，像驢一樣，被牢牢拴在這台磨上」。

這篇文章引發許多迴響，網友除了肯定邢斌走出象牙塔、實際體驗勞動生活，對於外送員的辛勞，有網友說「除非工會真成為工會」。

重慶日報3日發布評論，指外賣小哥這一群體的生存權益，這兩年並無多少實際改善，他們依然被困在系統之中，在「算法」的驅使下疲於奔命，「算法可以有，但必須科學」。（編輯：張淑伶/邱國強）112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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