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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篇:王榮文、郭重興─迎變時代,翻開顛峰一頁

「人家做好書給你讀,我該怎麼回饋?我是不是該做更多的好書給別人讀,給下一代讀?」
2018/10/26
文:魏紜鈴/攝影:吳翊寧、謝佳璋

1985年到1990年間的出版界,是遠流出版公司董事長王榮文獨領風騷的年代,也是30年後的現在,旗下有40家出版品牌和1家雜誌社的讀書共和國出版集團社長郭重興甫涉足出版的開端。

王榮文與郭重興分別是第32屆金鼎獎和第41屆金鼎獎特別貢獻獎得主,前者在26歲投身出版當起老闆開闢廣大疆土,後者則到36歲才新來乍到,從雜誌社的研究小編做起。他們的出版歲月在後80年代有著迥然際遇,卻都為出版交織出令人難忘的光榮時刻,直到30年後的今天依然耀眼。

1980年代,那些人買書做書賣書

1975王榮文創辦遠流出版社(遠流出版公司提供)

「那時石油危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存了一筆錢就出來做生意,自己當老闆。」政治大學教育系畢業後當完兵,原本想當記者的王榮文選擇創業。他在1974年辦遠景、1975年創遠流,「那時,法定條件30萬就能開間出版社」,王榮文與遠景總經理沈登恩、總編輯鄧維楨,一人掏10萬,三人合夥當起小老闆。

遠景首推《開放的婚姻》、《單身的挑戰》賣得很好,書上討論可否不結婚?能不能愛一個人以上?這些至今仍算時尚的話題,在守舊及開放思想交替的1980年代,頗受歡迎。王榮文說,「遠景第一年還沒過完,我們各自的錢還沒掏出來,就已先賺了18萬。」

王榮文謙稱在遠景時,是完全沒經驗的人。「我跟鄧維楨學作編輯,向沈登恩學做生意」,沈登恩不只是生意人,他對文學也情有獨鍾,像遠景起初推出台灣文學作家黃春明的《鑼》及《莎喲娜啦.再見》,實際上是沈登恩別具慧眼。

「台灣在當時算是海盜國家,不需取得版權就能直接翻譯出版賣書。成本便宜,社會有需求,因此出版業相當蓬勃發展。」1977年王榮文才第一次到日本,在國外的書店逛逛看看有什麼暢銷書,「喜歡哪本就拿回來,直接翻譯就可以賣了。」那時沒有Amazon,哪種書暢銷,都得親自到市場觀察,這些都是1985年以前的作法,即便是王榮文在大學時愛看的《新潮文庫》,內容的取得也是如此。

遠景開始前,有文星叢刊、水牛文庫,王榮文說,在此之前一本40開的文庫賣12元,受石油危機影響,到遠景時一本書變成32開賣40元,這段時間不超過10年,「而我們這些在70年代剛成立的出版社是戰後第一批供應者,基本上只要出的是好書,就會被搶購。」

郭重興(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影)

至於郭重興的出版路,一樣從沒經驗開始。畢業於台大哲學系、美國紐約市立學院電腦資訊碩士,原本還想繼續留美攻讀歷史博士的他,因家人因素於1985年間返台。他猶豫是否該留在台灣找個事做,「因為很愛讀書,所以最好是跟書有關的事,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出版社。」

起初在電腦公司上班,「但實在不怎麼樣」,他在報上看到一則「經驗不拘」的徵人廣告,做的是「研究編輯」。前去應徵先考筆試,「潤稿、英翻中,我不知道寫了幾個小時,反正我是最後一個交」。當年牛頓雜誌社錄取了已36歲的郭重興,編輯台的稿子交辦由他潤改。一個無編輯經驗的人,從此與出版密不可分。

風起雲湧,建功立業的文化輝煌期

台灣出版能在80年代成長茁壯,與平面媒體密不可分,當時的三大平面媒體:聯合報、中國時報和中央日報,有絕對壟斷力量。王榮文說,「只要能被他們介紹到的書,就能賣到2000本,而2000本是當時一本暢銷書的平衡點,出版社就能因此存活下來。」

遠流的發跡,與當時暢銷女作家三毛合作翻譯《娃娃看天下》有關。王榮文請三毛寫篇文章登上聯合報副刊,「當時由聯合副刊主編馬各寫介紹,我請三毛自己在文章後方加上郵購編號,當時那本賣了5000本。」三毛會寫、媒體想登、讀者愛看、出版社賣書,在那當口是每人皆受惠的方法。

王榮文(中央社記者謝佳璋攝影)

王榮文進一步解釋,就像現今網路聲望的篩選是「點閱率」一般,當時無論是報紙副刊或出版社的編輯,「其實他們都是伯樂,而作家則為千里馬。」之後聯合報主編瘂弦與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主編高信疆的競爭,更一度激盪出台灣報媒副刊的鼎盛時期。「他們都影響一個時代的出版方向,是媒體與文化出版間相互影響的重要歷程。」

真正讓王榮文賺進人生第一桶金,是與政大教授吳靜吉合作推出的《遠流活用英漢辭典》。吳靜吉是王榮文政大學長,兩人在王榮文大二擔任系刊杏壇總編輯時認識,遠景草創期,王榮文還曾當過吳靜吉助理兼差賺外快。《遠流活用英漢辭典》一舉賣了6萬本,王榮文把賺到的人生第一桶金,拿去買了房子。

1989年吳靜吉與王榮文於聚餐後合影(遠流出版公司提供)

1980年初前後,因翻譯美國漫畫《大力水手》遭當局以為「暗諷當局」而坐牢10年的台灣作家柏楊,還有知名黨外政論家李敖都剛出獄,「當時他們是媒體寵兒,因為只有他們敢勇敢反抗國民黨。」王榮文說,當時的他們一方面是政治犯、一方面是社會英雄,「但他們剛出來,都很窮沒辦法生活。」於是遠流推出李敖主編的《中國歷史演義全集》。

「當李敖找上門時,其實他要的編輯費用並不低。但我算了一下,最糟的情況頂多是我把房子再賣掉」王榮文形容那是場豪賭,而事實上那套書賣的很成功,出版不到1年讓遠流營業額破5000萬之多,一舉站上顛峰,「當時還曾出現民眾抱著現金,在辦公室門外大排長龍搶購的空前盛況。」

1993年5月27日自立晚報柏楊資治通鑑全版廣告(遠流出版公司提供)

1983年國內最大連鎖書店金石文化廣場成立,出版界開始進入大型實體店銷及暢銷書榜模式,「你可以想像,社會上前所未見這麼大間的書店,當時其實書店裡沒什麼書可賣,因為出版社供應量並不足夠讓新式書店陳列」王榮文說,曾有段時間的出版市場以「賣方為主」,反而是書店拜託出版商,讓他們有書可賣。那年還有件值得一提的事,甫任遠流總經理的詹宏志,首創叢書雜誌化讓《柏楊版資治通鑑》每月推出一冊,王榮文解釋,「詹宏志的作法是化整為零,每月出一本,原則上都單冊發售」成功讓遠流再度引領風騷。

後80年代開始,財務穩定的遠流在詹宏志的帶領下逐步拓展出版線路,因此吸引各方出版菁英匯聚遠流。那時遠流的「兒童館」有郝廣才,「小說館」有陳雨航,「台灣館」則是從漢聲雜誌來的莊展鵬及黃盛璘。「幾乎什麼路線都做」王榮文說,當時匯聚全台灣出版界最菁英的人才,勢不可當,好像出什麼書都會賺。

1985年王榮文又在香港旅館偶遇正在等朋友的金庸,原本就認識的兩人,短短5分鐘裡原本僅是彼此的寒暄問候「來香港辦什麼事」,卻成了金庸與遠流聯袂的開端。

王榮文說,他遇上金庸是「歷史的偶然」(中央社記者謝佳璋攝影)

金庸一句若無其事的探問,「你對出版我的書,有沒有興趣?」王榮文回他,「當然有興趣。」金庸說,「若有興趣我們寫信來談談吧」王榮文一口答應,「我們回頭寫個企劃吧。」

王榮文記得,當時坊間有謠傳金庸與遠景合約到期,金庸有意離開,聯經或皇冠都在搶。「那時家裡有高人(指詹宏志)在呀,所以我很快就答應要提企劃。」那5分鐘的寒暄,是金庸與遠流合作的起點。加上遠流趕上大型書店無書可賣的啟航期,又遇到了金庸,「一切都是歷史的偶然。」

遠流前10年的拓展期因為有詹宏志,建立圖書品牌與書系,以整體知名度培養讀者忠誠度等創新作法,為遠流也是為台灣出版界開創不少經典。王榮文說,在那個時代,詹宏志既能讀書又能編書、並願以自己行銷專才全力支持遠流編輯,「是台灣出版社還沒專業分工前,最美好的回憶。」

「我從來就沒有用過這麼好用的人」王榮文談起詹宏志就像想起初戀情人,事隔多年仍滿是懷念,「我想做什麼事基本上不用說太多,他就知道要什麼」,現在去哪找一個人才是「我想寫的文章,一個字都能不用改,他自己去發光是應該的,因為他比我能幹太多了。」

1989年10月10日,遠流帶著「遠流經驗」參加法蘭克福書展。左起:詹宏志、王榮文、涂玉雲、王宣一。(遠流出版公司提供)

出版始終是文化,同時是生意

1988年左右,郭重興在牛頓任研究編輯期間,遇到台灣出版界組團赴德國參加法蘭克福書展,當時參加的出版社有遠流、牛頓「第一年大家都很新鮮,也多是老闆級以上的出去,而牛頓就是我和總編輯。」

「我和王榮文、牛頓社長高源清,幾乎是同年的,詹宏志也小我幾歲而已」比王榮文小一歲的郭重興說,當時他們都已是出版界居要職的天之驕子,「而我只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小編輯,無論是職稱或薪水來看都是。」

這群出版人在法蘭克福書展上認識,「當時我是較下階的編輯,能從縱向角度觀察在當時出版界最高階的出版人們,我覺得很有意思。」郭重興覺得,當時出版社能賺錢的因素之一是誰先做先贏,加上又是未講求版權的年代,去了法蘭克福看到如此盛大場面,當時的台灣出版仍以模仿抄襲為主,「我其實很好奇,這些台灣出版人怎麼看台灣出版?又是如何看待自己。」

郭重興(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影)

郭重興解釋,看自己有兩個意義,看自己在台灣的份量,還有到了國外比,你怎麼看自己?他認為出版應能跳脫國家強弱,讓文化本身成為驕傲,而台灣的出版該被擺在什麼位置,台灣作家在國際上又會處在什麼地位,「對於這些議題,那時我的想法是他們怎麼想?現在變成我的問題,總想著:我們該怎麼做?」

在牛頓當編輯5、6年,由於牛頓財務困窘,郭重興覺得「這麼多人在一個沒錢的公司混,浪費資源,薪水也幾個月沒給,我那時候覺得是該離開了。」之後,他在1992年以200萬資本額創立貓頭鷹出版社,主要出版書種為工具書及圖鑑,引進英國DK出版社的《新世紀彩色圖解百科全書》,那是當時中文出版界首見全彩、圖文整合、單卷式的百科全書。

問他敢創業的信心源於何?郭重興說,「如果說創業的信心來自於能否成功,我沒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我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是,出版一本好好做的書,它就能被閱讀到。」

「成立貓頭鷹時,其實台灣出版業還算不錯,但我的問題是,資本太小卻喜歡做大書、工具書,不過還算九命怪貓,沒賺錢也撐了5年」郭重興說,當時的詹宏志長處很多,吸收知識又勤快,他認為台灣應該要有大型出版集團,「於是找來我們這些難兄難弟結盟」。詹宏志於1996年號召麥田、商周還有貓頭鷹三家出版事業體,共組「城邦出版集團」。

郭重興坦言,當時只有商周賺錢,「我(貓頭鷹)和麥田沒有,當大家都沒有賺錢時,問題只會加乘,因為除了擔心自己,還要擔心別人。」現在的他認為,集團還是自然茁壯較好,最好的合併方式是互補長短讓彼此更好,但當時大家在一起其實有些勉強,因為原本平等的身分變成有階級,誰來管理成了難事。「也許詹宏志不覺得那是什麼大問題,只要有錢或能解決,但那是因為他相信大家的才氣和熱情。」

郭重興(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影)

直到2001年城邦賣給港資 TOM.COM,郭重興選擇退出,重新開始籌創讀書共和國。問他當初為什麼退出?「我這種人就是仍抱著一個出版夢,當有人來投資那就不是夢了,而我原本要做出版的初衷也就沒了。」

想一探究竟郭重興做出版的初衷,他只是淡淡的提起,考完大學聯考那年,「我告訴自己從此以後,沒人可以規定我要看什麼書了,我可以讀任何我想讀的書」,因此他去買了新潮文庫No1《羅素回憶錄》,「那是我很認真看完的第一本書」。

「人家做好書給你讀,我該怎麼回饋?我是不是該做更多的好書給別人讀,給下一代讀?」郭重興如此語重心長的說著,早期從未想過要做出版的他,心底對書的感念,是一直存在的。「之後我考慮做貓頭鷹,甚至到現在創立讀書共和國,回饋社會,都是被他放在心裡很重要的一件事。」

1987解嚴開始,出版面臨劇變

1987年解嚴,兩岸進入實質交流。王榮文說,1985至90年代的台灣出版人原本很有信心,因為去中國大陸不只買版權,還有交朋友認識未來作者,想像一個美好的大陸市場。「當然一切都落空,大陸的文化發展策略比我們想像的厲害,他們利用情勢吸引外來經驗、培養國營出版集團、鼓勵學習力強的民間出版工作室發展,直到90年代台灣出版人才知做了一場大夢。」

從80年代開始,台灣受教育者漸多、買書能力也有,在那個階段有不少人才輩出來創業做出版,出版界也一度出現台灣抄日本,中國抄台灣的階段。王榮文解釋,出版除了是文化工作更是門生意,「像我們當時的出版節奏,每2個月出4本書,4本至少要有1本暢銷,出版社才能存活下來」。到了1992年著作權立法,所有書籍皆需先取得版權才能出版,著作權立法瞬間成為許多小出版社的大挑戰,「因此有許多人在此變動過程中面臨倒閉。」

王榮文(中央社記者謝佳璋攝影)

「當國家正在改變,出版業就會爆量」,郭重興則以日本歷史為台灣借鑑,從明治維新開始改變,歷經大正時期工商發達,「當時每個日本人都搶著讀書,飢渴的想了解這世界,只要夠聰明的人,就可寫書給別人讀」,日本的出版界奠基於此。

郭重興強調,1980年代的台灣出版界即便一片樂觀,當時台灣經濟起飛,但因政體未變,「想像當時的台灣與日本大正年間相較,差別在哪?當時日本是終於嚐到西方的味道,而台灣則是被嚴格教導不要亂講話。」經濟上的開放,只是讓這代人有錢賺下代人可讀書,「僅止於此,國民黨體制還在那,心態上其實沒有改變。」

就連中國的歷史,曾有民初上海租界,到近代二次變革有鄧小平開放,也開闢了一扇窗,郭重興感慨的認為,「歷史從未給台灣這個機會。」他指出,當年敢反抗的人開始反抗都被壓制,大部分人其實也不知道這有什麼不好,國體實質上並未有改變,「這也是為何日本有出版集團而台灣沒有,但詹宏志想要做這個大夢。」

郭重興(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影)

強調文化產業一定要是個做夢的產業,「當年詹宏志為何想做城邦?」郭重興解釋,那絕對不是現在所謂蘋果併吞哪裡,為了市場佔有率的理性思維,「真的就是一個對台灣出版文化的夢想。」

郭重興相信社會是靠大眾都看什麼書來形塑,每個人建立在主動閱讀的行動上,而書就是形塑整個社會的關鍵。他也強調,出版業是一個社會狀態的反映,他不認為出版業本身可改變什麼,而是社會什麼樣子,出版就大概是什麼樣子。

郭重興補充,像日本岩波書店創辦人當年創辦岩波文庫時,確實有相當程度改變了日本,「但那也是在國家面臨改變的時候」,他說「現在的台灣,願像當初的詹宏志敢做夢,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岩波書店在二戰後,連續產出許多自由派思潮的書籍,與保守派思潮書籍的大型出版商文藝春秋,被譽為日本出版業雙璧。

「在台灣做出版,到底對台灣來說有沒有意義?它的意義又是什麼?」郭重興覺得,一路走來的出版路很多人都在做夢,因為有夢才讓成就一點一點累積,「即便如今的我,也是一樣。」

無論哪個年代 出版以編輯為本

當年的遠流匯聚各方出版菁英,王榮文的管理屬無為而治,「他們都比我聰明,沒有特別就是放任」。王榮文說,一個人要來遠流上班,只關心他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如果他最想做的事,與我的價值理念沒違背,基本上他可為所欲為,因為出版是很有個性的行業。」

「一定是編輯有熱情,才能產生力量」,王榮文強調,編輯是出版業很重要的角色,非常珍貴,他們每天都在為自己的理想工作,如今遠流有7個總編輯,王榮文不過問出什麼書,「但編輯須為自己出書的結果負責。」

王榮文(中央社記者謝佳璋攝影)

後80年代的出版界,有許多是30多歲便能闖出名堂,郭重興說,今日已難想像能再出現像當年35歲的年輕人可像詹宏志一樣,發揮如此大的影響力,「現在一樣30幾歲的人來我這裡,可能連主編都還做不到」,這樣的情況他很感慨,「如今出版業林立,但似乎已看不到當年的機會。」

「1980年代的出版人有某種程度的自得,覺得自己還不錯。」郭重興解釋,因為當時不會讓人覺得出版是空的,諸多菁英匯聚,尤其在參與法蘭克福書展後,外國譯書進入市場勢頭又勇猛,剛開始不覺得這對台灣而言是警訊或壓迫,畢竟從市場來看,只感覺越來越繁榮。

「但過了10年、20年後,會覺得有種無以為繼的感覺。」一直以來台灣本土編輯人才與作家欠缺令郭重興十分憂心,但他又說,台灣一年出版4萬本書,表示有許多人願意投入,「即便大環境不好,但大家熱情仍在。」

「沒有經驗者的編輯,至少得培養三年」現在讀書共和國有自己一套培養新人編輯制度,「面對中國強敵,如何做出華文世界都要讀,而只有台灣能做的事?」郭重興認為,台灣的文青是資產不是負債,他想讓台灣編輯和技術傳播到華文世界。

王榮文小檔案

1949年生,「如果生命中沒有那麼多的貴人,以我有限的才華,不可能成就今天的遠流。」可謂為近30年台灣出版史見證人的王榮文,在32屆拿下金鼎獎時對生命的際遇充滿感謝。他不僅止於讓遠流輝煌,更為出版業經營網路書店創先驅,成立智慧藏、線上百科與數位知識庫、推電子書,成立台灣數位出版聯盟。曾任台北書展基金會董事長,現任台灣文創發展基金會董事長及華文朗讀節發起人等,持續憑藉多元觸角讓出版之路破浪前行。

郭重興小檔案

1950年生,創立的「讀書共和國出版集團」目前每年出版量逾700多種,旗下小熊、野人、木馬、遠足、方舟、字畝、步步、左岸、小樹等40個出版品牌各有主張,歷年推出暢銷書比比皆是。他以實際行動關懷本土議題,讓具有特色和擁有正面影響力的書發聲,為保留台灣故事盡心力。2015年開始,前進中國大陸、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地區,近年拓展亞太市場,擁有不可小覷的卓越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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