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簡史

發稿時間:2014/03/19
我的人生簡史
我的人生簡史
作者|史蒂芬.霍金
譯者|郭兆林、周念縈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2014/02/01

  被喻為現代愛因斯坦的天才科學家史蒂芬.霍金,史無前例的執筆公開自傳,從童年時期、學生階段、婚姻、研究著作都一一揭露,甚至罹患漸凍症的心路歷程都難得表露在這本書中。霍金常告訴世人宇宙的樣貌,如今也藉由此書,讓讀者一窺他的個人宇宙。

文章節錄

《我的人生簡史》

婚姻

  一九七五年從加州理工學院回來時,我們知道房子裡面的樓梯對我來說已經變得太難了。那時候學校比較重視我,讓我們搬到學校一棟維多利亞式的大房子,住在一樓公寓(現在房子已經拆除,改建學生宿舍並以我命名)。公寓坐擁花園,學校還派園丁照顧,這對小孩很好。

  初回英國時,我覺得心情低落,一切都顯得狹隘侷促,不像美國「凡事都行」的風氣。當時,四處都是荷蘭榆樹病造成的枯枝落葉殘敗之象,全國又因罷工潮而受挫停擺。然而,看到我的研究成功了,我心情又振奮起來,並且在一九七九年獲選為盧卡斯數學講座教授,以前牛頓和狄拉克都曾經擔任過。

  一九七九年完成科西嘉島暑期學校講學的旅程後,我們的第三個孩子提姆(Tim)也誕生了。此後,珍變得更加悶悶不樂,擔心我即將不久人世,希望我走後有人會娶她,給她和孩子們依靠。她遇到了喬納森.瓊斯(Jonathan Jones),他是音樂家,在教會裡演奏管風琴。珍給他公寓裡一個房間,我原本應該要反對的,但是也認為自己恐怕會早死,一旦走了之後,總得有人幫忙照顧 孩子。

  我的情況持續惡化,其中一項症狀是嗆咳發作越來越長。一九八五年到訪瑞士CERN(歐洲核子研究中心)時,我染上肺炎,被緊急送到巿區醫院,裝上呼吸器。醫生們認為我已無力回天,建議關掉呼吸器讓我好好走掉,但是珍斷然拒絕,用空中救護機將我送回劍橋的艾登布魯克醫院(Addenbrooke's Hospital)。那裡的醫生努力讓我回復原狀,但最後不得不進行氣切手術。

  氣切手術之前,我說話已經含糊不清,只有相當熟識的人,才聽得懂我說的話,但至少我能夠溝通。我以口述給祕書來撰寫論文,研討會則是透過翻譯,將我的話清楚重複一遍。然而,氣切手術把我說話的能力也一併拿掉了。有一陣子,我唯一能溝通的方式是逐字拼出每個字,請人指著拼字卡,遇到正確的字母時,我就揚起眉毛。這樣子很難進行對話,更不用說寫論文了。幸而,加州有位電腦專家華托茲(Walt Woltosz)聽說我的處境,送來他編寫的電腦程式「等化器」(Equalizer),讓我可以按手中的開關,在螢幕上一串選項上選字。我現在用他的另 一套程式「文字+」(Words Plus),靠臉頰抽動讓眼鏡上的感應器來接收,當我準備好想說的話時,就送到語音合成器。

  起初,我是在桌上型電腦跑「等化器」程式,後來劍橋精益通訊公司(Cambridge Adaptive Communication)的梅森(David Mason),將一台小型個人電腦和語音合成器安裝在我的輪椅上。現在我的電腦都是由英特爾提供,這套系統讓我比之前更好溝通,每分鐘可以拼三個字。我可 以將寫好的東西說出來,或是存在磁碟上,然後印出來,或是叫出來逐句念出。利用這套系統,我完成了七本著作與許多學術或公眾演講,這些都獲得了好評,我想泰半要歸功於由「語音+」(Speech Plus)開發的語音合成器。

  一個人的聲音非常重要。若是口齒不清,別人很可能把你當弱智。這套語音合成器是目前為止我聽過最好的,因為有不同的音調變化,說話不像是《超時空博士》(Doctor Who)這部電視影集中的德利克人(Daleks)。後來,「語音+」公司倒閉,語音合成器程式遺失。我現在擁有最後三套合成器,雖然笨重耗電且晶片老舊無法更換,但是我認同這份聲音,也成為我的註冊商標,我不會換成聽起來更自然的聲音,除非三個合成器都壞掉了。

  離開醫院時,我需要全職看護。一開始,我覺得自己的科學生涯已經結束,只能留在家裡看看電視。不過,我很快發現自己可以繼續科學研究,用「Latex」的程式來寫數學方程式,運用一般字碼就可以寫出數學符號,例如$\pi$=π。

  然而,我越來越不滿珍與喬納森越走越近。最後,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一九九○年我與護士伊蓮.梅森(Elaine Mason)離家,搬到一處公寓。

  我們發現這間小公寓對於我們和伊蓮的兩個兒子來說太小了,他們每週有部分時間與我們同住,所以又決定搬家。一九八七年一場暴風雨將紐恩漢(Newnham)女子學院的屋頂吹壞(那時所有男校都已開放招收女性,我所屬的凱厄斯學院保守人士居多,撐到最後才開放,因為從學生考試的成績顯示,除非也招收女性,否則招不到好的男生申請入學)。因為紐恩漢學院經費捉襟見肘,必須賣掉四塊地來支付修理屋頂的費用。我們買了其中一塊地,蓋了一棟方便輪椅進出的房子。

  一九九五年,伊蓮和我結婚。九個月後,珍和喬納森.瓊斯也結婚了。

  我和伊蓮的婚姻充滿激情又波濤洶湧,我們有高潮低潮,但是身為護士的伊蓮,好幾次救了我的性命。氣切手術之後,我的氣管裡安置一條塑膠導管並用充氣套環固定,防止食物和口水進入肺部。多年下來,套環擠傷了我的氣管,讓我容易咳嗽嗆到。有一次我從克里特島開會搭機回來,在飛機上咳得特別厲害,恰好有一名外科醫生霍華德(David Howard)同班機,他告訴伊蓮他可以幫助我,建議做咽喉切開術將氣管和喉嚨完全分開,也不再需要導管和套環了。劍橋艾登布魯克醫院的醫生表示風險太大,但伊蓮堅持,所以由霍華德親自在倫敦一間醫院為我動手術。這個手術救了我的命:因為再遲個兩週,套環就會在我的喉嚨和氣管之間磨破一個洞,讓我的肺部流滿血液。

  幾年之後,我又遇到健康危機,睡覺時氧氣含量過低非常危險。我被緊急送到醫院,在那裡度過了四個月,最後出院時戴著呼吸器離開,晚上睡覺時使用。醫生告訴伊蓮,我只能回家等死(此後我就換了醫生)。兩年前,我開始每天二十四小時使用呼吸器,我覺得它為我帶來能量。

  事後一年,我被找去幫忙劍橋大學建校八百週年的募款活動。他們把我派去舊金山,我一連六天趕了五場演講,疲憊至極。一天早上,當我的呼吸器被拿掉時,立刻昏了過去,值班護士以為我沒事,幸好另一名看護機警請來伊蓮,她把我救醒了,不然我已一命歸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危機讓伊蓮難以承受,二○○七年我們離婚,此後我便跟一名管家獨居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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