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伴侶之子:反同要我們相信自己異常
用愛跨越荊棘-同婚路起步走專題(中央社記者曾依璇盧奈爾18日專電)瑪莉亞(Maria)和咪咪(Mimi)相遇時,兩人還只有19、20歲,和幾個朋友一起住在分租公寓裡,但她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走在一起。
瑪莉亞曾有男友,也因此孕育了瑟班(Pablo Seban)等3個孩子,在異地兜兜轉轉幾年後,才回到法國,像一艘船舶回到港灣,從此留在咪咪身邊,兩人一起把孩子養大。
咪咪其實原名米希安(Myriam),但所有人都叫她咪咪,包括還包著尿布的小孫子。在這個家族裡,玫瑰不叫玫瑰仍一樣芳香,稱謂、血緣並不重要,彼此的愛才是真正羈絆。
瑪莉亞和咪咪相伴超過30年,就像許多抱持不婚主義的異性戀一樣,她們年輕時不覺得有必要結婚,法國承認同性婚姻後,也沒打算正式登記。
只是隨著年華漸去,她們擔心有天離世,遺產無法順利交到孩子手中,從現實層面考量,「也許我們會結婚吧,好讓我們一起構築出來的東西不會散失」。
瑪莉亞和咪咪在法國南部小城盧奈爾(Lunel)經營一間佈置溫馨的民宿,小院子裡懸著一張編織吊床,牆上爬滿鮮綠藤蔓,還掛著一些南國常見的夏蟬、蜥蜴等壁飾,適合一家大小悠閒度假。
34歲的瑟班在院子一角的咖啡座受訪時說,現在回想起來,他從小在很多愛裡長大,童年時間非常快樂,從未意識到自己有兩個媽媽是一件有點特別的事。
他小時候曾在電視上看到一個描述同性雙親家庭的節目,內容呈現了諸多艱辛,他當時對媽媽們說「好像很不容易呢」,這話把兩個媽媽逗笑了,因為孩子絲毫不覺自已身在其中,或許可以說她們成功替孩子打造了一個幸福的環境。
瑪莉亞和咪咪向來不刻意公開她們的性傾向,但並非出於隱瞞,也不是禁忌,只是單純覺得這很自然,沒必要特別討論。
瑟班受這樣的教育長大,從不覺得自己與其他人不同,他有時甚至會帶點挑釁、很驕傲地告訴別人自己有兩個媽媽。
直到4年前,法國社會激烈討論同性婚姻,在各種敵視謾罵中,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某些人劃分為「另一種人」。
「那是第一次、突然(覺得自己不一樣)」,他說,法國的恐同本來是隱性的,大家也許心裡排斥、嘴上不說,但4年前爭論時,社會釋放大量恨意,「很多人對我們的家庭指指點點」。
瑟班認為,家庭形式有很多種,雖各有不同,但並不是要區分是否「非我族類」,而是承認人人都有其獨特性,因此人人都平等。
許多反同婚派以「捍衛孩子的權利」為論點,反對同性婚姻和同性伴侶領養孩子,瑟班以同性雙親養育長大的孩子身分指出,生物學上當然需要一男一女才能孕育孩子,但並非所有孩子都有父母,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或者父母早逝。
「他們只是想強迫我們相信自己有問題,要我們為自己沒有一個正常的人生而感到痛苦。這很虛偽,他們根本不在乎權利,只是也許基於宗教或道德理由,要捍衛一個不知何謂的典型,根本不是為了我們著想」。
瑟班認為,法國承認同性婚姻是很好,但為德不卒,「法國的錯誤是,只談同性婚姻,而不去探討家庭是什麼、人的權利是什麼、女權是什麼」,因而未能達到真正的平等。
舉例來說,咪咪與他的生母瑪莉亞在一起30年,因為沒有登記結婚,咪咪的名字無法列入戶口名簿,法律也不承認咪咪是他的母親之一;但異性伴侶對孩子的親權,卻不須登記結婚就能獲得承認,這對同性伴侶就是一種歧視。
即使瑪莉亞和咪咪結婚,法律承認她們是瑟班的雙親,但同時會自動排除承認瑟班的生父。
對瑟班來說,這是陷入一種僵化的家庭模式,「家庭有很多種,我們的家庭是有兩個媽媽養育我,還有一個爸爸存在,我希望他們3人都獲得承認」,他認為法國要達到真正平權,還有一段路要走。
法國還在平權路上,但畢竟已跨過了一道很大的關卡,等著台灣加入。
瑪莉亞想告訴台灣人,「這一天會來的,無論如何,一定會勝利,因為全世界都朝著這個方向前進,或早或晚。我甚至不用特別祝台灣人好運,因為他們會有好運的」。106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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