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的代價
林郁婷成功打下台灣拳擊隊史第一面奧運金牌,回台後幾乎天天都有行程,甚至一天都不止一個行程,所到之處無不受到群眾熱情擁戴……
「我就是愛台灣,這種話不用說吧!看我影片的話就會知道,不需要說太多,如果你不喜歡一個地方會留在這邊工作嗎?」眼前的女孩擁有韓國人的五官特徵,微微上揚的鳳眼嵌在亮白的臉蛋上,妝容也是明顯韓式風格,嘴唇的紅潤感特別明顯。她語帶笑意的說出這句話,但不難聽出句子中的堅定。
「大家好,我是韓勾ㄟ金針菇!」甜甜的嗓音響起,就知道自己點進YouTuber金針菇的頻道。金針菇2018年3月上傳在YouTube的第一支影片,以「Review台灣便利商店經典飲料!」為題,搬出台灣人從小喝到大的黑松沙士、蘋果西打、蘋果牛奶、仙草蜜還有蘆筍汁。影片中,金針菇一杯又一杯的嘗試,一下皺起眉頭,一下咧開嘴大喊「好喝」,多變的表情馬上吸引許多網友的注意,也漸漸打開知名度。
雖然2年前才開始拍影片,但金針菇其實已經來到台灣6年。當初為了精進中文,學習繁體字,金針菇從高中就開始嚴格管理學業並專注中文檢定考試,最後如願進到國立台灣大學中文系展開大學生活;「金針菇」,就是台灣同學替她取的綽號。
「到台灣念大學後,有點失望。因為台灣好像不習慣用酒來社交,不過台灣還有很多好玩的事,酒就自己喝沒關係。」金針菇笑著說,不忘加點拿起酒杯的動作。
來到台灣學中文,雖然是完成腦袋裡的小夢想,但腸胃一開始卻不太合作。
「那時候為了省錢,都會去吃學生餐廳,一餐可能50塊、80塊。但韓國的青菜比較少會用炒的,台灣很多食物都會炒在一起,因為這樣可能比較油,肚子常咕嚕咕嚕會不舒服。」經過6年的訓練,金針菇已經完全習慣台式口味,手工香腸搭配生蒜頭、大腸包小腸、芒果冰,一口接一口停不了。
被問到來台灣前最大期待,金針菇笑說:「來之前大家都說台灣人很親切,來了以後發現......真的很親切誒!」金針菇過去受訪曾分享,還是大一新鮮人的她當年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台大校園,卻找不到女生宿舍,緊張的向路旁陌生阿姨求救,對方竟直接陪她一起找到宿舍,讓她直呼感動。
除了台灣人的親切,金針菇尤其讚嘆台灣食物和風景。「一般韓國人知道的可能只有珍珠奶茶、芒果冰,但來了之後吃到鹽酥雞很驚訝,原來台灣有這麼好吃的食物。台灣的食物味道很多樣,改變也很多,去哪裡都可以吃到新的美食。」
金針菇分享,「也許外國人比較知道的是台北101或是夜市,但台灣其實有更多更美的地方。」金針菇尤其喜歡台南的傳統與現代交融的城市感,不只有各式各樣的古蹟,還有最道地的台灣小吃。談起台南,金針菇忍不住瞇起眼睛露出幸福表情說:「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地方。」
以YouTube打開知名度後,金針菇以韓國人的視角出發,把對台灣的喜愛用鏡頭告訴觀眾,將嘗試到新東西的衝擊感變成畫面,用各種肢體語言、表情,以及微微帶點韓國口音的中文傳遞給觀眾。
金針菇的頻道大多以介紹台、韓文化差異、台灣旅遊為主,最近則是與脫北者訪談,分享北韓真實的社會情況與脫北過程,各種影片搭配金針菇生動表情,氣氛總是溫馨又可愛。
金針菇大學時期曾擔任韓星來台時的隨行翻譯,畢業後選擇留在台灣當全職YouTuber。當YouTuber前期,需要一人擔任編劇、導演、攝影、主角、剪接所有工作,光是構思主題到拍攝完全就需要1至2個星期,後製剪接加上特效又需要4天。
金針菇苦笑的說:「YouTube沒有簡單的!沒有簡單的!這個不簡單!身為外國人真的沒這麼簡單。」
為了讓影片有最好的「笑果」,金針菇頻道充滿綜藝節目的影子,不時會出現搞笑圖片或是神來一筆的笑點旁白。只是觀眾15分鐘就能看完的影片,都是金針菇熬夜到凌晨4點的成果,最辛苦的一次甚至幾乎4天沒睡覺。
除了要發想特別的主題,金針菇還需要跨越文化差異,找出台灣人會感興趣的笑點。
金針菇除了從朋友身上學習,連走在路上耳朵也沒關起來過,「我走在路上都會聽別人講話,像是有人說『哇靠!太爽了吧!』我就會回家練習。」見到現場的人被她逗得發出笑聲,金針菇先是自豪的示範台灣人最愛說的「真的假的」,被誇獎很有台灣味後,她大笑說:「因為這就是最道地的中文,學中文的秘訣就是偷聽別人講話。」
雖然影片平均都有50萬至60萬點閱,有的甚至衝破百萬,但不是每個網友都這麼友善。金針菇坦言,有時會聽見「愛台灣都是演出來的」、「外國人都只想賺愛台灣的熱度啦」的聲音,「但我心裡不是那樣想的,所以我不會理他們。只是大家可以想看看,如果不喜歡台灣,會一直留在這邊工作嗎?」
「所以你是真心的愛台灣囉?」我的話還沒講完,金針菇就打斷:「這不用講,應該大家都知道。」她接著以道地閩南語大聲的說:「我就是愛台灣啦!我不太會跟大家解釋,這有點肉麻,我不會把這些講出口,但大家看影片都可以知道。」
金針菇分享,有時回到韓國探望家人,飛機剛降落,才踏上機場第一步,就開始有種不熟悉的緊張感,「那邊步調很快,但我從韓國回到台北,一下飛機就會放鬆,有種『啊~我回到家了』的感覺。」她感嘆因為韓國變化速度快,每次回家都有發現哪邊不一樣的陌生感。
金針菇旅遊足跡遍佈全台,花蓮太魯閣、南投清境農場都已經在完成名單上,「我去過台灣很多地方,一定有比台灣人去過更多。」金針菇將在台灣的生活拍成影片,不只異鄉的遊子靠著她的影片想念台灣,金針菇也希望用鏡頭傳遞更多這座島國的美。
「有駕照就可以做任何事情,然後我會變更台。」金針菇今年4月達到新的里程碑,挑戰考機車駕照成功,這段過程也變成影片和觀眾分享。她在影片最後把駕照黏在額頭,手舞足蹈唸出這段話,臉上的笑意沒有消失過。對金針菇來說,有了機車駕照除了變得更像「台妹」,更像是多了翅膀,可以讓她的地圖擴及到綠島、蘭嶼,以「台灣韓國人」的眼睛,挖掘出更多台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