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劇情假想二○二○年代中期的英國,一宗國會女性議員遭前男友施暴殺害的命案引發全國婦女罷工抗議,政府通過了「女性安全法案」,實質上即是針對男性的宵禁法。法案生效十六年後,各種暴力犯罪發生率大幅下降,女性成為職場主力。然而,某個清晨,倫敦街頭仍又出現了一具遭慘暴力攻擊而死的女屍……
這是一個設定特殊,有話題性,劇情進行的方式讓正反兩方各有道理、勢均力敵,且懸疑鋪陳成功的故事,各個主要角色都做了可能惹禍上身而不自知的選擇,故事的懸念除了「凶手是誰」之外,更讓讀者難以猜透哪一個角色會遭到殺害?又是誰催化了這場不可能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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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殺機》
課還剩二十分鐘。精確地說,這門科目是女性歷史,但所有人都叫它宵禁課。沒有人把這堂課當一回事,除了坐在前排手拿昂貴平板的艾咪.希爾。而且她髮型超完美,令凱絲超火大。
他們的老師泰勒小姐正對著螢幕上一張照片揮動乾巴巴的手,用單調的嗓音喋喋不休講述二○二三的殺害女性防治法,同時也叫宵禁法。那是在一名叫蘇珊.朗恩的下議院議員於街上遭前男友殺害的六個月後提出。根據當時政府,對此事最恰當的應變方式就是一到晚上就將男人關在家中。
這麼重要的事竟然可以這麼無趣,真是令人驚訝不已。
凱絲從平板叫出一支貓影片,推了推好友比利。他看了,但只看幾秒。凱絲又戳他一下,調整平板角度,讓他比較容易看到。這次他完整將注意力轉到影片。凱絲把平板拿穩,半看著比利、半注意泰勒小姐,確保他們不會被抓到。
「哈哈。」比利在影片最後低聲說。
然後他拿起觸控筆在自己平板上潦草寫了些什麼,凱絲想,應該是給她的訊息。可是不是,他是在寫筆記。她翻翻白眼,試圖用自己的觸控筆去戳他,可是他在最後一秒閃開,結果她敲到桌子邊緣,發出的聲響吸引了泰勒小姐的注意。她停下講課,注視著他們。
「有什麼問題嗎?」她問。
「沒有。」比利含糊地說,臉漲得通紅。
課堂只剩十分鐘,凱絲決定找點樂子。「其實呢,有問題。」她說。
「什麼問題?」泰勒小姐問她,揚起一邊眉毛。
凱絲在椅子上往後靠,交叉雙臂。「宵禁。我實在看不出在男人身上掛追蹤器、叫他們晚上待在家能給這社會帶來什麼。」
教室到處傳來竊竊私語,泰勒小姐用一個眼神讓大家安靜。「妳不是第一個提出這意見的人,凱絲。很多人──有男有女──在最開始提出宵禁法時也有相同意見。可是打從宵禁法實行,暴力犯罪的數量大幅下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不表示就是因為宵禁法。」
「確實就是因為宵禁法。」
這話說得如此堅定又確信,凱絲忍不住大笑出聲。她真的忍不住。「妳又沒辦法證明。」
「一般來說,男性犯下的暴力犯罪更多,」泰勒小姐繼續冷靜說道,「宵禁之前,他們就得為接近百分之八十的謀殺負責,其他暴力犯罪則在百分之七十五。甚至,在孩童裡,數據也顯示男孩比女孩做出更多攻擊舉動。」
「但妳可以讓統計資料顯示出任何妳想要的結果,這大家都曉得。」
「平均每週會有三名女性死在男性手裡。」
「女人也會殺男人!」
「是這樣沒錯,大約一個月一個,可是作案模式不同。女性大多是自衛殺人,或因為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男性殺人只是因為他們可以。」
「那也不代表宵禁法就是正解。把男人鎖起來有什麼意義?有更多女人是被認識的人殺害,不是在晚上七點後跑到街上的男人。」
「蘇珊.朗恩正是在街上被她認識的男人殺死。」
凱絲嘆氣。每次都會回到聖人蘇珊和她的瘋子男友身上。那人還以為只要殺死另外四個女人,就能讓警察誤會這只是毫無關連的陌生人謀殺案,不會仔細追查到他身上,這樣他就能逃脫殺害她的指控。「而且那真的非常可怕,」她說,「沒有人會否認。我只是不認為宵禁法是適合的解答。我們只因為一個神經病就把所有男人關起來。」
包括她父親,他本來不會進監獄的。要不是因為腳踝上的追蹤器,他根本就不會進監獄。
「其他人怎麼認為?」泰勒小姐問道。「宵禁法是解決男性犯罪的方法嗎?」
「是的,」艾咪.希爾說,雙手緊緊交叉在胸前,嘴巴堅毅地抿成一條線。「有用啊,不是嗎?」
只要牽扯到為宵禁法辯護,有些女孩可是極其凶猛。泰勒小姐則善盡職責約束她們。有些男孩會說自己支持宵禁法,可是情況不可能像泰勒小姐說得那麼糟吧?女人才沒有在無償的狀況下揹負社會重擔。他們會堅稱女性對性騷擾的謊報十分常見,而且說之所以性別之間有薪資差距,是因為女人不像男人工作得那麼努力,特別在有小孩之後,更難在兩者之間找到平衡。他們說不是所有男人都像蘇珊.朗恩的男友那樣,男性暴力非常少見。他們無法理解沒見過的事。
「我們可以確定一件事:殺害女性防治法徹底改變了女性的人生。」泰勒小姐說,「你們有多少人在晚上時被路上的男人吹口哨?你們有沒有只因為某條路比較安全,就繞遠路回家?雖然無法負擔,還是叫了計程車,因為這樣比較安全―可是心裡知道即使這個選項也有風險?」
女孩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舉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