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成總統　菲人民就愛這味

他飆髒話，罵的是腐敗官員，罵得大快人心；人權紀錄有爭議，對付的是毒梟與殺人犯，同樣令民眾拍手叫好。他的勝選代表選民授權進行改變。

文／林行健

根據菲律賓總統選舉非官方計票，截至5月16日清晨，開票進度已達96%，南部大城納卯市（Davao）市長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取得近1,600 萬票，約占四成，且較排名第二的執政黨候選人羅哈斯高出600 多萬票。杜特蒂快人快語、好飆狠話、行事風格強悍，菲律賓人民就愛這一味。

背負著約四成選民的高度期待，如何在菲國盤根錯節的政、經、社會環境之下兌現競選支票，是杜特蒂當前面臨的最大挑戰。

即將卸任的總統艾奎諾三世， 打著2010年的「走正路」旗號， 一路走來，帳面上表現倒也不差。2010年至2015年間，平均經濟成長達6.2%，同時也收回部分馬可仕「不義之財」，拔下數名被指貪汙的高層官員，包括前總統雅羅育在內。

然而，這些政績未能讓艾奎諾三世的自由黨繼續執政。分析人士普遍認同，投給杜特蒂的票，張張都反映選民對現今狀況的不滿。

為什麼呢？因為民眾對施政成效無感。

經濟高速成長又怎麼樣？工資沒有提高，依然有四分之一民眾生活在赤貧之下。鏟除幾名高層涉貪官員又怎麼樣？交通警察、稅務局甚至海關不肖人員， 繼續利用各種名目索賄。

就首都大馬尼拉地區百姓日常生活而言，交通阻塞嚴重，大眾運輸系統既不安全又沒效率。治安差，過去一個月間發生600 多宗犯罪事件，包括殺人、搶劫、劫車等。民憤終於爆發了！

坐擁天時、地利與人和，杜特蒂以硬漢形象、鐵腕風格，加上22年治理民答那峨島大城納卯市的績效，打了一場漂亮的選戰。他飆髒話，罵的是腐敗官員，罵得大快人心；人權紀錄有爭議，對付的是毒梟與殺人犯， 同樣令民眾拍手叫好。

選舉結束，激情落幕，回歸現實。杜特蒂在競選期間開出的支票，終得逐一實現的機會，這需要具體計畫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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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大學教授、資深媒體人羅瑪納（Chito Sta. Romana） 表示，杜特蒂在打擊犯罪、毒品和貪汙等領域的承諾，引起選民的共鳴，他的勝選代表選民授權進行改變。

在「打擊犯罪」的工作上，選後他已循「納卯經驗」，提出宵禁、禁酒及恢復死刑等初步構想；但改變就會衝擊現狀，來自特定族群的阻力難免。比如說， 部分網民已針對宵禁、禁酒表示反對。此外，天主教會、人權組織以及歐洲聯盟，是否會坐視杜特蒂恢復已廢止10年的死刑？

民眾所期望的有飯大家吃、有錢大家賺，幾乎是菲國歷任總統的共同口號；但在現今體制及大環境之下，如憲法限制、官商連結、商業法律以及家族勢力把持地方利益，要實現並不容易。

杜特蒂的經濟團隊已經公布八點經濟網程，包括延續現行宏觀政策、加速基礎建設開支、支持小農與加強基本教育等。他本人則提出修憲放寬外國人投資限制，選前造勢大會還揚言廢除腐敗的海關局，件件都是大工程。

外交向來不是市井百姓關心的事務，但新政府的南海政策， 以及馬尼拉與華盛頓、北京的三角關係，仍受多方矚目。

選前，杜特蒂多次表示，他願擱置南海爭議與北京展開「雙邊對話」，這與現行立場背道而馳。他也說過，如果北京拒絕遵守南海仲裁結果，將駕水上摩托車到黃岩島插國旗。這是否選舉語言？如果不是，實現的難度有多高？

可以確定的是，本身流有華人血統、身邊圍繞許多華族友人的杜特蒂，希望與中國大陸交好。事實上，大陸駐菲大使趙鑒華，正是他首先接見的三名外國使節之一。

和對大陸的態度相比，杜特蒂對美國明顯冷感。他承認自己是社會主義者，曾拒絕美國在納卯市部署無人飛機，最近甚至因遭美國大使批評，而揚言與美國斷交。

對此，羅瑪納也指出，杜特蒂可能減低對美國的依賴，但能減低到什麼程度？如何平衡美中關係，將是在外交事務上的挑戰。觀察人士一致認同，如何兌現選舉承諾，需看杜特蒂執政團隊的決心與能力，也就是內閣品質而定。長期待在地方的杜特蒂，是否以市長的格局來處理國家的挑戰？是否以民眾期待的強硬手腕與既得利益衝撞？ 這些問題如何發展，都有待時間檢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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