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產商福虎 伴築地迎夕陽

「福虎」不會搬遷至豐洲新市場，而是將在今年10月關門大吉。對於伴隨自己度過人生大半輩子的魚市場的氛圍及喧鬧，福田其實並不喜歡，他真正喜歡的是俳句。

文／朝日新聞

東京築地市場成立至今已8 0 年。其規模已擴展至全世界皆知「TSUKIJI（「築地」的日文發音）」之名的程度，不過今年秋天，築地市場將遷移至江東區豐洲。現年78歲，從16歲起就來到築地，目前經營水產中盤商「福虎」的福田和男，與築地一路走來，也與築地一起迎接這最後的歲月。

2015年12月28日早上，在福虎寬約2公尺的店鋪門口，保麗龍箱裡排滿了西太公魚、日本叉牙魚、鮟鱇魚等冬季鮮魚。「海參5公斤」、「竹筴魚四條」，他以簡短的用語、熟練的動作來應對客人。福田說：「那個買走兩隻棘黑角魚的人，是開居酒屋的。大概是要做火鍋用的吧。」在福虎工作的只有福田的太太、小舅子，還有負責外送的50多歲男性員工總共四人。這是在築地的600多家水產中盤商中，常見的人員組成。

福田來自靜岡縣吉田町， 是五位手足中的次男，夢想是「在東京成為商人」。國中畢業後，在築地經營中盤商的親戚問他願不願意來工作，因此他就以打雜小弟的身分開始工作。

當時，早上4點多到店裡的第一件工作，就是用手拖車搬運沉重的木桶。他必須將木桶排在店面，同時小心不要砸到自己的腳。黃昏工作結束後，他就去上珠算課或高中學分班。

福田從高中學分班畢業後，就在他將店裡工作都大致學起來的24歲之際，老闆身體狀況變差，於是把店轉讓給他，福田就此獨立經營。1960 年前後，正好面臨高度經濟成長期，透過從全國各地買進漁貨的批發商，福田買進鯖魚或竹筴魚等大眾喜愛的魚類，再轉賣給當地的魚店。

福田笑著回憶道：「一個競標席上有40幾個中盤商互相推擠，有的人還會因為自己出的價格拍賣者沒有聽到，氣得拿起長靴往前丟。當時大家為了想買到魚，都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鰹魚五桶，秋刀魚的話則是10桶稱做「1山」。福田繼續回憶道：「收集資訊並緊盯漁貨的進貨狀況，準備隨時一決勝負。買下5山秋刀魚，然後照著自己希望的價位全部賣出去時，真是說不出的痛快。」

1975年之後，裝魚的木箱、木桶變成了保麗龍。物流網也改善得更健全，不透過中盤商，直接跟產地等購買水產品的超市也漸漸增多。在食材選擇範圍變廣的影響下，不再需要在競標會上「搶購」漁貨，大眾魚類的競標會也漸趨減少。甚至發生了好幾次在還有數百萬日圓（100萬日圓約合新台幣28萬7,000元）的帳款未收時，就沒有辦法連絡上魚店的情形。

據說，近15年來魚的銷售量越來越不好。銷售的對象也從原本的魚店變成居酒屋，再轉變為小餐廳。福田表示：「景氣好的時候，有些中盤商還會跟客人說，『你不買還有別人要買。』現在市場整體變得更溫和了。因為不重視客戶的話，生意就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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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虎」不會搬遷至豐洲新市場，而是將在今年10月關門大吉。對於伴隨自己度過人生大半輩子的魚市場的氛圍及喧鬧，福田其實並不喜歡，他真正喜歡的是俳句。福田表示：「我不喜歡也不討厭築地，工作到這把年紀，也如願成了商人。人生至此， 也就只能如往常一樣平靜地做到最後了吧。」

築地市場集合了從日本橋遷移過來的魚市場，以及從京橋遷移過來的蔬果市場，於1935年開始營業。之後經過數次整修與擴建，現在的面積大約有23公頃， 相當於五個東京巨蛋。水產品的批發銷售規模，於全國66個中央批發市場中屬最大，在世界上也算是最大等級。

在東京人口超過1,000萬人的1960年代，由於冷凍技術等進步，開始有大量貨源集中至築地。1980年代後半到1990年代初期貨量達到顛峰，但由於近年來超市等量販店向產地、商社直接購買的「市場外流通」方式增加，2014年貨量即降至全盛期的六成左右。該年的貨量前三名，鮮魚為青甘魚類、竹筴魚類、鯛魚類；冷凍魚則為鮪魚類、鮭魚與鱒魚類、蝦類。

隨著設施逐漸老舊，東京都於20 01年決定將築地市場遷移至江東區豐洲地區。2014年底，確定豐洲新市場將於2016 年11月7日開始營業，而築地場外市場的店鋪則將留在原地不遷移。(完)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全球中央》2016年3月號；訂閱 《全球中央數位雜誌》；本文由《全球中央》雜誌授權刊載，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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