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國慰安婦　盼討回一公道

2015年12月28日，日本與南韓外長在首爾宣布，日本就慰安婦議題向韓國公開道歉，並同意撥款10億日圓賠償。眼看日韓政府在慰安婦問題上開啟歷史新頁，中國、印尼、菲律賓及荷蘭等當年亦被強徵慰安婦的國家，是否也能討回公道？

文 ／尹俊傑 、周永捷、江今葉、林行健

日韓達成協議後，中國外交部 隨後呼籲日本正視並反省侵略 歷史，「拿出負責任的態度」處 理問題，回應語調被認為稍弱， 甚至被部分中國網民評為「差強 人意」，令人「失望」。這或許與 中國已在1972年對日本放棄戰 爭賠償要求有關。

1972年，毛澤東領導的中國與 日本建交，在《中日聯合聲明》 中，中國政府放棄了戰爭賠償要 求，以換取文化大革命期間日本 的援助和投資。

而在中國民間方面，為慰安婦 受害者索賠的活動並未停歇，但 中國官方近年對此採取「不反對 也不鼓勵」的中性態度。一方面 是有《中日聯合聲明》的束縛，另 一方面，在中共領導下，個人爭取 迫害賠償本來就存有難度。

在共產主義政治運動期間，中 國死於飢餓、迫害或被迫從事 勞動的人口不下數千萬。美國學 者白潔曦（Jessica Chen Weiss） 曾分析，北京當局不樂見民族主 義過於高漲，擔心反日集會恐迅 速演變成反政府抗議。

另一方面，中共機關報《人民 日報》旗下的《環球時報》曾在 微博評論中指出，日韓兩國能在 一夜之間徹底解決慰安婦議題， 主因是美國在背後大力操盤。 「而美國促成和解的目的只有一 個：遏制中國」。

若北京當局對此有相同體認， 那麼在美國執行「亞太再平衡」 戰略、圍堵中國之際，應自知期 待日本突然轉變態度為二戰低 頭向中國認錯，或對廣大的中國 慰安婦道歉、賠償，是不切實際 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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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軍曾 占領印尼並強徵約2萬名慰安 婦。事隔70年，印尼慰安婦沒有 得到道歉及賠償金，甚至在媒 體上也被忽視。

荷蘭導演歐克（Frank van Osch）和攝影師班寧（Jan Banning）、《荷蘭每日新聞》（Dutch Daily News）特派員詹 森（Hilde Janssen）幾年前走訪 印尼各地，採訪二戰中慰安婦倖 存者，完成紀錄片《曾經美麗》 （Because We were Beautiful）。

紀錄片中有一名阿嬤現身表 示，她的父母當時乞求日本人 「你們不要帶走她，你們已經帶 走她的姐妹了」。不過，這個阿 嬤最後還是被日軍帶走，淪為慰 安婦。

也有阿嬤回憶當初的恐怖歲月，仍心有餘悸說，「害怕！我心中很害怕！」另一位阿嬤則說，「我累了，我在孩子面前覺得很羞愧。」

詹森日前在日本舉行的座談 會上表示，印尼媒體提到二戰期 間的慰安婦時，多是報導南韓、 荷蘭及中國大陸的慰安婦，幾乎 不提印尼慰安婦。

她說，印尼前總統蘇哈托執 政時期，印尼政府把由前日本首 相村山富市倡議成立、通過民間 募款和政府資助的「亞洲婦女基 金會」（Asian Women's Fund）的 賠償金交給印尼社會福利部門， 而不是交到個別慰安婦手中，這 讓印尼慰安婦相當氣憤並倍感 挫折。

紀錄片《曾經美麗》中一名慰 安婦倖存者曾說，「當年之所以 被抓去當慰安婦，或許因為我們 曾經也美麗過吧？」這樣的說法 令人感傷。

日本與韓國就二次世界大戰 期間強徵慰安婦事件達成協 議，再度喚起遠洋之外荷蘭慰 安婦心中的痛。對已經年邁的她 們來說，來自日本政府的正式道 歉，是他們最大的期盼。

慰安婦是包括台灣在內，許 多東亞國家二戰時期的悲痛歷 史，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群 日軍性奴裡有不少是白人女性， 許多是當時住在荷蘭殖民地東 印度（現在的印尼）的荷蘭婦 女，人數大約在400人上下。

2013年在荷蘭出版的《破碎 的花朵》（Geknakte Bloem）記 載了八名荷蘭籍慰安婦飽受凌 虐的悲慘歷史，是荷蘭慰安婦歷 史的珍貴資料，也是荷蘭慰安 婦要求日本政府道歉的最沈痛 聲音。

根據東印度集中營檔案（East Indies Camp Archives）記載，當 時日本在印尼大量設置集中營， 並強徵當地與荷蘭籍女性為日 軍提供性服務，有些女孩不過才 12、13歲就被強徵成為慰安婦。 一名慰安婦事後回憶，她們被 取了日本名字、拍了照片，只為 供日兵挑選時「參考」。每天都 得為20名士兵提供性服務，夜裡 還必須服務高階軍官，如果不願 配合，不僅她們會遭到虐打，家 人也得連坐，遭受酷刑懲罰，讓 她們不得不屈服。

在聽聞日韓達成協議後，協 助荷蘭慰安婦爭取權益的荷 蘭日本道義債務基金會（The Foundation Japanese Debts of Honor）雖然高興看到日本終於 坦然面對70年前的罪刑，但也期 盼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也能向荷 蘭慰安婦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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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錢收買了韓國慰安 婦的沉默！」 在聽聞日本與韓國就慰安婦 達成爭議之後，這是「菲律賓祖 母聯盟」負責人艾克斯特里馬 杜拉（Rechilda Extremadura）湧 現腦海的第一個反應。

艾克斯特里馬杜拉在「祖母 之家」向中央社記者表示，日韓 協議對韓國慰安婦而言確是一 項進展，但相信這不是韓國慰安 婦力爭的正義。

她說，如果收錢封口的話，未 來世代要如何知道全亞洲20萬 名慰安婦的慘痛經驗？又如何 能借鏡歷史教訓，讓慘痛經驗 不再重演？

「祖母」是第二次世界大戰 時期菲國慰安婦們對自己的稱 呼，「祖母之家」位於菲律賓奎 松市的一個安靜社區，是菲國70 名僅存前慰安婦的活動中心， 也是一些沒有依靠的前慰安婦 棲身之處。

現年85歲的艾絲特蕊沓回憶， 日軍控制菲國期間，有一天她在 田裡工作，突然被日軍架上卡車 押進軍營，白天洗衣燒飯、晚上 淪為性奴。

第一天她奮力反抗，結果被 日本兵揪髮撞牆昏厥。醒來後， 一名同被拘禁的大姐勸告她莫 再反抗，免得徒增皮肉之痛。後 來美軍帶頭反攻，艾絲特蕊沓 趁亂逃出，她在軍營裡待了一年 之久。 高齡89歲的希拉蕊歐也有相 似的故事，她被日軍強徵時才 16歲，憶起不堪往事不禁悲從 中來。

「祖母」們相信，日韓的協議 是美國在背後主導，目的不是為 慰安婦們爭取公道，而是整合盟 友力量，為美國重返亞洲鋪路， 「悲哀的是，菲律賓也是美國的 盟友」。

艾克斯特里馬杜拉對菲律賓 政府的無作為感到失望，「我們 會繼續抗爭，直到日本承認罪行 為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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