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藝術大學院

發稿時間:2024/08/09
謀殺藝術大學院
謀殺藝術大學院
作者|魯伯特‧荷姆斯(Rupert Holmes)
譯者|楊睿珊
出版社|臉譜
出版日期|2024/08/03

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完美的犯罪?航空設計師克里弗因為他的上司職場霸凌害死了他敬愛的前輩跟喜歡的女同事,於是起了殺意要殺了他的上司,沒想到沒有成功害死上司,還被兩個神似警察的男子帶走,原來兩位男子是「麥克馬斯特學院」的人,學院旨在幫助只要具備動機、不得不訴諸謀殺來解決問題的平凡人,只要成功殺死他們選定的對象就能「畢業」。但謀殺真的是能夠傳授的巧藝嗎?習得危險技藝的學生,是否真能剷除仇敵又逃過法律制裁?

內容節錄

《謀殺藝術大學院》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特別虛榮(除了可能常常會想到自己這點),但我對自己精心設計的謀殺計畫感到相當滿意,尤其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決定要殺人。

  在加州理工學院的第一年,我一開始是雙主修航空設計和英語文學,就跟去茱莉亞學院學鋼琴和曲棍球一樣。身為沒有雙親且身無分文的人,我很快就被告知,我獲得的高額獎學金是為了培養我的航空設計天分,而不是我對不朽散文的熱愛。

  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樣,發現自己有擅長且喜歡做的事……但沒有到熱愛的程度。然而人必須維持生計,所以世界上才有那麼多出色的泌尿科醫生。(親愛的贊助者,如果您剛好是一位出色的泌尿科醫生,那就謝謝您至今的照顧,我會乖乖收拾行李走人的。)

  後來我去念了麻省理工學院,畢業後進入飛機製造商華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工作,最後走上了殺人這條路。這並不完全是麻省理工學院的錯,我甚至不怎麼怪華頓工業,除了他們看高階管理人員的眼光之外。其中一個高層就是我的主管梅里爾.菲德勒,而菲德勒「非得」死。

  請別誤會,我是百分之百反對濫殺無辜的……但菲德勒是死有餘辜。

  親愛的贊助者,我不知道您是否認識我。如果不認識的話,有些人會說我看起來勤奮好學,只有我近視的姑姑會說我很帥。但在這本日記中,我的長相並不重要,因為在我和麥克馬斯特學院的緣分開始的那一天,我戴著一頂假髮和亂蓬蓬的灰白假鬍鬚、一副五星上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喜歡戴的那種太陽眼鏡,以及一頂過時的費多拉帽,帽簷故意拉得很低,一切都是為了遮住自己的臉。我當時人在曼哈頓市中心的一個地鐵站,我高大的身軀被一件羽絨長背心所包覆,外面又套了一件比我平常穿大四號的風衣,活像百貨公司的聖誕老人。

  我像跳軟底鞋踢躂舞的勞萊與哈台一樣,巧妙地移動這個笨重的身軀,穿過旋轉閘門後,走下混凝土台階,到達地鐵的北上月台。令人滿意的是,我的目標就站在我想要的位置:梅里爾.菲德勒大概五十歲出頭,是個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也是我以前在華頓工業巴爾的摩廠區的主管,這次來紐約出差。他正在月台南側的報攤旁邊翻閱一本雜誌,距離我只有幾公尺遠,跟我料想的一模一樣。我需要菲德勒站在北上列車進站的月台那側,因為在另一側,列車已經減速剎車,可能無法瞬間給予致命一擊。

  看,我人很好吧。

  殺死菲德勒的會是火車,我告訴自己不下一百次了,但心裡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的卑鄙說法罷了。我有殺人的意圖,但缺乏殺人的氣魄。槍、刀、毒藥……這些都是凶器,我不僅缺乏經驗,下手當下還會於心不忍,無法保證會成功。但我也排除了其他不會接觸到目標的謀殺手法,因為那是用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蓄意策劃謀殺,能夠這樣精心計劃的應該只有心理變態吧。接著,我就萌生了「推」菲德勒一把的念頭。嗯,我應該可以做到,畢竟在過去三年裡,每當菲德勒猛烈抨擊無助的員工時,我都不得不克制這麼做的衝動。推擠、推搡、推撞感覺就不像謀殺行為,就跟以前的酒吧鬥毆一樣,通常一開始都是推來推去,直到負責管事的人出來維持秩序,說:「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傢伙,別鬧了。」菲德勒天天貶低和侮辱身邊的所有人,用那個居高臨下的嘴臉把對方批評得體無完膚,推他一把也無可非議吧。

  其中明顯的差別在於,這一推會讓菲德勒在列車衝進站內時,從月台邊緣摔下去。

  殺死菲德勒的會是火車。

  我還進一步推斷,推撞行為本身比較難調查,沒辦法像試射子彈一樣追溯到槍枝型號,沒有射入傷或穿刺傷會暴露攻擊的角度,也不會留下明顯的殘留物。當然,菲德勒身上可能會有瘀傷,但我戴的特大號皮革手套會掩蓋手的大小和形狀,更不用說指紋了。

  雖然看起來很蠢,但這其實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謀殺手法。對月台上的目擊者來說,我是一個穿著風衣、身材魁梧的男人,看起來比我的實際體重至少重二十公斤,而我的臉被帽簷、太陽眼鏡、灰色的假髮和假鬍鬚遮住了。也許我看起來很可笑,目擊者甚至可能會記得一些特徵,但他們描述的人一定長得不像我。我從太陽眼鏡的上緣偷看四周,想知道可能會有哪些目擊者。幾步之外有一名戴著寬邊軟帽的西裝男子,他膚色黝黑,面貌嚴厲,正在和一個芝蘭口香糖販賣機進行鬥智。一位上了年紀的修女站在我剛剛走下樓梯的旁邊。在我左手邊,有一個身材矮小、肌肉發達的傢伙一邊舔著鉛筆頭,一邊絞盡腦汁在玩通俗小報的填字遊戲。

  隧道裡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一頭錫製小豬被鏈條拴著,拖進鋼鐵屠宰場一樣。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感覺到手腕和太陽穴裡的脈搏。根據調查,我知道聽到這個刺耳的尖嘯聲後,過了十一到十二秒,北上列車就會衝進車站。如果我真的要採取這個令人難以想像的行動,那就得現在下手。多虧了我的聰明才智,我的目標站在最完美的位置,絕對不能錯過這一刻。

本網站使用相關技術提供更好的閱讀體驗,同時尊重使用者隱私,點這裡瞭解中央社隱私聲明當您關閉此視窗,代表您同意上述規範。
close-priva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