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大結構力:人口老化、技術進步、愈演愈烈的不平等、愈來愈多的債務,以及氣候變遷,正讓經濟變得越來越動盪,股市、房價、油價、利率、就業市場都將頻繁巨幅波動,影響投資、房貸、薪資、雇用、擴廠與否等日常決策,個人生活與企業經營該如何預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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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動盪的未來經濟:加拿大央行前總裁,揭示不可忽視的全球風險與潛在機會》
不確定性無所不在,牽涉到經濟的時候尤其如此。擔心天氣可能打亂了週末的計畫? 我們有查詢天氣預報的應用程式,但真正重要的不確定性,卻沒有一款應用程式可以解決。我的工作穩當嗎? 我明年會賺得更多嗎? 我買得起一棟房子嗎? 我會有能力買房嗎? 現在是買房的好時機嗎? 我為了付頭期款存下的錢有在增加嗎? 股市是不是快崩盤了? 等我的房貸要續約時,利率會是多少? 房貸續約應該簽短期還是長期的好? 我會活多久—養老金存得夠不夠? 順道一提,這禮拜的油價怎麼這麼高啊? 這些問題關係到有著長遠影響的重要個人生活決定。我們全都活在經濟裡。
這些日常問題對個人來說已經夠難了,但是它們對公司來說更是難上加難,因為公司有更多因素要考量。事實上,公司的決策品質不只決定他們的未來,也攸關你明天是不是還有工作可以做。公司想要做長遠的生意,提供穩定的工作機會並保持獲利能力,便須預測未來的經濟趨勢,譬如銷量、價格、利率和匯率。他們把這些判斷轉化成包含人力招募、原物料訂單、設備採購、擴展方案等在內的一份商業計畫書,也必須擬定對應的財務計畫,以便得到一家銀行和也許是公開股市或債市的支持。
簡言之,雇主和員工共同面對同樣的經濟不確定性。經濟成長與衰退、通貨膨脹率、利率水準、匯率、股市、就業機會增加或裁員、薪資水準、房市狀況、政府支出與稅收前景等,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很重要。從庶民的角度來看,有些總體經濟觀念可能顯得很抽象,然而它們卻是我們所有重大經濟決策的組成要素:要不要工作以及在哪裡工作、要住在什麼地方以及如何定居、要買什麼以及何時去買、何時借錢以及要借多少、何時僱人又該何時請人離開、何時該把握機會擴展業務。經濟學就像空氣和水一般不可或缺。
不勞經濟學家出馬,你便知道這些年來的經濟不穩定性已經升高,這表示未雨綢繆變得更加不易。人們往往會問,這一切還能回歸常態嗎? 若要鉅細靡遺地好好回答這個問題,那麼答案是所謂﹁常態﹂並非我們大多數人所以為的那樣;若要簡短地回答,那麼答案是我們應該預期未來幾年的經濟波動性會更大,而非更小。
一個經濟波動性更大的未來,意味著事情會發展得比我們預計的更糟或更好,而最終結果的可能範圍也會擴大。即便我們明白不確定性有好有壞,不會只帶來厄運,有時也會帶來好運,可是我們還是會出於本能地討厭不確定性。我們每天都要根據對未來的預期做出新的經濟決定,而做出錯誤的決定只會變得更容易,不確定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經濟的不確定性升高,做出錯誤決定的相關風險也會升高。在未來,影響經濟的各種力量將使得就業、通膨、房價、利率與股市波動得更頻繁也更劇烈。舉例來說,買房子的時候,我們將需要考慮到,一旦丟了工作而因此可能失去房子的風險會比過去還來得更大。
簡言之,未來變得愈是捉摸不定,我們做日常決定所承擔的風險就愈高。人們在面對不確定性的時候是怎麼做決定的? 我們預期未來會照著慣例發展,所以我們是根據自己過往的一般經驗來做決定的。換句話說,如果現在出現了什麼不尋常的狀況,我們大多數人會認為事情將恢復正常。可是,我們對此有多大的把握? 我們愈是不敢確定,做決定的時候就愈有壓力。為了舒緩面對未知的壓力,我們可能會尋求親朋好友或專家的建議。
我在擔任加拿大央行(Bank of Canada)總裁期間,對於經濟展望中的不確定性已經養成坦誠以對的習慣。這樣的態度在經濟遭逢重大擾亂之後尤其重要,因為我們很容易因經濟模型而誤入歧途。二○○八年全球金融危機和隨之而來的經濟大衰退(Great Recession)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加拿大的出口急劇滑落,而加幣升值並終於在二○一一年打破平價,更是令情況雪上加霜,許多加拿大出口商因此被迫倒閉。隨著幣值在接下來幾年穩步走低,經濟學家們預期加拿大的出口將會復甦。然而這項預測是錯的,因為有太多出口商已經不在了。經濟學家的模型並不具足夠的分析能力能把這等規模的公司倒閉潮考慮進來。這個經驗絕佳地說明了一件事情,亦即我們始終應該把經濟預測解讀為一個可能結果範圍內的中間點—有時候,這個可能結果的範圍是很寬的。預測,通常只是專家在基於歷史數據的模型支持下所做的一種猜測。
經濟學家很像科學家,因為我們會吸納大量資訊,然後得出經濟如何運作的假設。不過科學家可以在實驗室裡測試一項假設,但經濟學家和央行官員們則只能根據過去的行為發展模型。職是之故,那些模型只在未來與過去相似時,才能發揮最好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