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封城過久恐民不聊生 杜特蒂維穩抗疫挑戰大

武漢肺炎病例攀升下，大馬尼拉將延長封城到4月底。「延長封城」如同兩面刃，雖有助於防止醫療體系崩潰，但經濟活動停擺，恐民不聊生，如何維穩抗疫成為杜特蒂政府重大挑戰。

因武漢肺炎疫情仍未退燒，菲律賓政府跨部門抗疫工作小組7日宣布，呂宋島強化社區隔離將延長到4月30日。

強化社區隔離下，所有住戶居家隔離，公司行號、商場等暫停營業，每天每戶只允許一人出門購買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幾乎等於全面封城。

菲律賓衛生部前次長荷博沙（Teodoro Herbosa）告訴中央社記者，大馬尼拉之所以必須封城，原因是菲律賓醫生和病床數占總人口比例低。大馬尼拉醫護人員比例全國最高，若不將疫情控制住，一旦擴散到其他島嶼，憑藉各地醫療條件將對疫情束手無策。

醫療物資短缺也讓菲國醫護人員暴露在感染風險中。菲律賓衛生部8日表示，至少252名醫護人員感染武漢肺炎，占總病例數約6.5%。

荷博沙說，希望封城措施奏效，病例數成長趨緩，醫院收治人數才不會成長太快。否則，醫院人滿為患，醫護人員分身乏術，為治療滿院武漢肺炎病患，其他重症患者沒辦法獲得足夠醫療資源，將因此病逝。

另一方面，雖然杜特蒂當局只封鎖呂宋島，但封城措施影響絕不止於島上5700萬人。

首先，3月15日起，菲律賓國內海空交通中斷，各島嶼間往來困難，而中部大城宿霧市（Cebu）和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家鄉、南部大城納卯市（Davao）等不在呂宋島上的城市，疫情爆發後已先後實施強化社區隔離。

其次，菲國政治經濟中心大馬尼拉地區位於呂宋島上，無論從其他省分來討生活的民眾，或從其他地區送來的蔬果、肉類、貨品等物流，因為經濟活動停擺，都必然受到衝擊。

宿霧地區台商指出，菲國民眾沒有儲蓄習慣，但工人「沒工作就沒收入」，各大城市封城、工廠停工，最直接影響就是他們「最多一個月，家裡的錢一定全部花完」。

以宿霧地區為例，這名台商說，產業主要是語言學校、觀光和製造業，但除了製造業還有部分工廠開工外，目前「其他兩塊全倒」，而宿霧市是菲律賓最大的觀光城市，製造業並非經濟發展主力，「這兩塊停擺，對這個城市的殺傷力才是大的」。

事實上，封城進入第4週，食不果腹的貧民與特權階級間的矛盾已經浮現。

疫情爆發後不久，杜特蒂本人、多位部會首長和參議員先後接受篩檢，引起民眾對特權階級優先檢驗的不滿，又發生參議員皮門特三世（Aquilino Pimentel III）確診前趴趴走，現身醫院、大賣場等人潮聚集區域，更使菲律賓全民激憤。

網友在推特上酸道，當無家可歸、無法居家隔離的69歲老婦人艾斯培賀（Dorothy Espejo）因拒捕和不服從等罪名被法辦時，皮門特三世「有家可歸但不自我隔離，獲特權篩檢機會，參加宴會，跑去醫院」，菲國司法部卻因為「同情心」不逮捕他。

對貧民困境和民間的不滿，馬尼拉當局並非一無所知。杜特蒂6日晚間發表電視談話時就要求，立即發放援助金給「窮人中最窮的那些人」。

他表示，那些最窮的人如果沒工作，甚至沒辦法每天有飯吃；人們沒東西吃時「可能暴力起來，尤其是當他看到他的孩子沒有食物時」。

然而，即使菲國政府有意援助，關鍵的問題是，經濟零成長甚至可能倒退時，政府財政能支撐多久。杜特蒂8日深夜說，若到了萬不得已，會考慮拋售菲律賓文化中心、菲律賓國際會議中心等政府資產。

在疫情失控、財政壓力和民眾動亂等可能的危機下，如何維護社會穩定，是當前菲國政府面臨的重大挑戰。（編輯：高照芬）109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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