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越多元越有力 印尼社會戰保守伊斯蘭勢力

中央社駐雅加達特派員石秀娟4/21
印尼總統及國會大選日前結束，選前就有分析指出，不論總統佐科威是否能打敗與強硬派伊斯蘭團體結盟的普拉伯沃，保守伊斯蘭勢力都是贏家。選舉結果印證了這個預測，但也看出印尼社會努力維持多元主義的底層力量。

選舉在4月17日舉行，中選會仍在核對各投開票所的開票紀錄，最遲5月22日才會全部統計完畢。根據快速計票，佐科威（Joko Widodo）拿到約55%的選票，應能順利連任。但普拉伯沃（Prabowo Subianto）仍不承認失敗。

鑑於曾是他盟友的前雅加達省長鍾萬學（Basuki Tjahaja Purnama）在2017年尋求連任時，因對一句可蘭經文的詮釋被強硬派伊斯蘭團體控褻瀆宗教罪而落選，也因此入獄服刑近2年，佐科威這次選舉打出宗教牌，提名保守派大老、伊斯蘭學者理事會主席安明（Ma'ruf Amin）當副手。

佐科威同時也極力拉攏印尼最大的溫和派伊斯蘭組織、伊斯蘭教士聯合會（Nahdlatul Ulama，NU），在選舉中進行組織動員。安明獲提名前也是NU的最高領導者。

儘管如此，多元主義、宗教包容仍是佐科威的選戰主軸，重要性不亞於他對於投資基礎建設、培養人力資源的擘劃。

佐科威可望連任或許讓很多人鬆口氣，暫時不用擔心普拉伯沃主政的印尼可能成為伊斯蘭國。但從選舉結果可以看出，保守伊斯蘭勢力在印尼持續成長，2017年以保衛伊斯蘭為訴求拉倒具有華人、基督徒雙重身分的鍾萬學，並非這股勢力的高峰，認同政治也勢必將繼續影響印尼的發展。

首先是準副總統安明。伊斯蘭學者理事會在安明的領導下，曾頒布許多爭議性教令，打壓什葉派（Shiites）、阿赫邁底亞教派（Ahmadiyah）穆斯林及同志社群、禁止穆斯林參加耶誕彌撒等，也在鍾萬學案審理時提出對他不利證詞。

印尼的副總統是可以有實權的，並非備位元首，外界預期安明在佐科威政府的宗教議題和政策上會扮演重要角色。

佐科威在選戰中借重安明、及安明過去領導的NU，在NU的大本營、人口前三大的東爪哇及中爪哇分別拿下近66%、77%的選票，比2014年多出一成以上，是他可望勝選的原因，但他也勢必要回應宗教支持者對他的期望。

印尼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穆斯林國家，穆斯林人口占85%，多數穆斯林傳統上以溫和態度實踐伊斯蘭，寬容對待少數族群，受到各國讚譽。但數十年來自中東傳入的激進伊斯蘭意識型態薩拉菲主義（Salafism）逐漸影響印尼，引發憂慮。

總統大選結果可以看出這股勢力的成長。根據快速計票，普拉伯沃在全國34省中贏得14個省，他守住2014年選舉時拿下的10個保守派省分，還另外拿下占碑（Jambi）、班古魯（Bengkulu）、南蘇拉威西（Sulawesi Selatan）以及蘇拉威西登加拉（Sulawesi Tenggara）等4個省。

根據快速計票，普拉伯沃的得票率為45%，比2014年的47%略降，但他的選票在極端保守的地區成長顯著，例如在實施伊斯蘭教義法的亞齊（Aceh），得票率成長近30個百分點，在西蘇門答臘（West Sumatra）則拿下超過85%的選票。

這表示，對選民訴諸伊斯蘭是有效的動員策略，打宗教牌恐怕會成為印尼選舉的常態。此外，與總統大選同時舉行的國會選舉也可以看出保守伊斯蘭政治實力的成長。

根據快速計票，普拉伯沃的大印尼行動黨（Gerindra）獲得約13%的選票，可望成為國會的第2大黨，執政聯盟的從業黨（Golkar）約有12%的選票，退居第3。佐科威所屬的印尼民主奮鬥黨（PDI-P）有19%的選票，仍維持第一大黨。

這次有16個政黨參與國會選舉，根據快速計票，9個政黨可望通過得票率4%的門檻，分配國會席次。

印尼有4個伊斯蘭政黨，都超過門檻，支持普拉伯沃的繁榮正義黨（PKS）獲得超過9%的選票，可能成為第4大黨，NU的民族復興黨（PKB）獲得約8%的選票，統一發展黨（PPP）、全民付託黨（PAN）也都符合資格。

根據提供快速計票的民間機構統計，這次投票率高達8成以上，遠超過2014年總統選舉的7成左右，不符印尼近年投票率走低的趨勢，顯示保守伊斯蘭勢力高舉宗教大旗動員選民的同時，也激化憂心印尼失去多元主義精神的選民。

或許正如同印尼前總統瓦希德（Abdurrahman Wahid）小女兒伊納亞（Inaya Wahid）說的，認同政治分裂了印尼社會，但溫和、包容的伊斯蘭是印尼的傳統，很多人努力在維持這個精神，因為大家都知道，越多元、就會越有力量。（編輯：林憬屏）108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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