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小市民經濟學 看2019中國轉折

中央社駐上海特派員張淑伶/3月13日
2018是中國許多行業擠泡沫的一年。網企裁員、共享單車瀕臨破產、曾經大紅的網路直播公司紛紛倒閉。在漸趨務實理性的氛圍中，許多老股民卻蠢蠢欲動：「該輪我們風光了吧？」

週末下午的上海人民廣場地鐵站，有「馬路股市沙龍」、「街頭股吧」之稱的廣東路附近人群聚集，估計有200百餘人，自成一個個小圈，每圈以一名特別能講的人為中心。講什麼呢？股市走勢、個股評論、投資心得，還有些遮遮掩掩的內幕分享。

大叔們邊抽著煙，邊神情嚴肅的聆聽，還有證券公司業務員趁機發廣告推銷開戶。「這裡啊，行情好人就多，今年人就變多了」。這樣的聚集，可以從下午2時持續到晚上11時。

一名77歲的大叔說：「哎呀，不能聽他們的。我都是聽了笑笑走過。我也不希望別人聽我的來投資，因為每個人個性不同。」他自稱1993年開始買賣股票，2015年股災前，帳面盈利人民幣70萬元（約新台幣320萬元），但股災至今還在賠錢。

隨機聊了幾位，都說「不能聽他們的」、「這裡人人是股神」，但是，這些人卻也捨不得走。或許，這也是退休人士消磨時間的一種方式。

大陸股市上證綜指今年初至今漲幅已達約25%，放在中國經濟成長放緩的背景下，看似奇特但也合理。

有分析指出，正是為了挽救實體經濟，中國央行去年至今年1月調降銀行存款準備金率5次，「放水」難免流向股市；加上政府各項支持政策，助推指數爬升，而那些趕著進場怕錯過榮景的人，還可以讓牛市再狂奔一陣。

經濟承壓下，老股民懷抱致富夢，那麼經歷行業洗牌的年輕人呢？

35歲的池勉，去年底關掉自己創立的共享辦公室（coworking space）「墨邇空間」。經歷了4年的創業生活後，她告訴中央社記者：「坦白說，我更務實了。」

作為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政策催生下的行業， 共享辦公室這一行在中國正經歷裁員、倒閉、價格戰、併購等變化。中國新聞週刊3月報導，據不完全統計，發展緩慢、瀕臨破產倒閉狀態的已占到總數的28.1%。而池勉說，真實數據要高得多。

這一行因為提供創業者或個人工作室辦公空間，相當程度成為景氣的一面鏡子。

墨邇空間的客戶以接受外包的小型公司或工作室為主，一旦上游業者營運出問題或業績減少，這些小公司的工作量就跟著明顯減少。為了節約，他們往往選擇少租一些辦公座位，或者自己也裁員，這些都影響了共享辦公室的生意。

有關2018年中國企業倒閉數量，並沒有確切數據，但從各類媒體報導可看出，情況要比往年嚴重。共享辦公室的難處之一，就在於新創企業倒閉太多太快，想租辦公室的後繼者，很容易就承接這些家具設備還十分新穎的辦公空間。

一邊是股市在漲，一邊是實體經濟趨向理性務實，這個「務實」，有的是出於景氣下滑、預算有限不得不然。「燒錢搶市佔」的商業模式也受到挑戰，有的是出於監管趨嚴、防堵金融風險，譬如對網路借貸平台P2P和區塊鏈行業的規範。

不管是期待翻身的股民、受傷的小創業者、謹慎的大公司老闆、還是安分的上班族，2019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同意義的轉折年。

財經媒體名人吳曉波在微信公眾號對大陸民眾2019年的建議是：「小步快跑、謹慎實業、警惕物價、現金為王」。（編輯：楊昇儒）108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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