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鍾萬學案牽動印尼未來改革之路

特派員看世界專欄（中央社記者周永捷雅加達28日專電）印尼近來示威不斷，強硬派穆斯林計劃12月2日再上街頭，名為「反雅加達省長鍾萬學」，但這波浪潮除了劍指總統佐科威，也攸關印尼未來改革之路能否延續。

明年2月的雅加達省長選舉不僅是首都之戰，也牽動印尼2019年、2024年的總統大選，當然，直接影響的就是2019年佐科威的連任之路。

事實上，所謂的「反鍾萬學」的洶湧暗潮就是劍指佐科威，企圖動搖他的領導地位。

雅加達省長選舉其實是現今印尼政壇3大勢力的競爭。

執政黨民主奮鬥黨主席梅嘉娃蒂推出的鍾萬學和副省長查羅特（Djarot Saiful Hidayat）；前總統尤多約諾領導的民主黨推出尤多約諾長子阿古斯（Agus Harimurti Yudhoyono）和雅加達省府官員希爾菲娜（Sylviana Murni）；在2014年總統大選中敗給佐科威的大印尼運動黨主席普拉伯沃，推出前教育文化部長阿尼斯（Anies Baswedan）和企業家桑迪阿加（Sandiaga Uno）。

印尼各界普遍預測，鍾萬學如果贏了明年的省長選舉，他在2019年很有可能以佐科威副手之姿，搭檔角逐2019年正副總統大位。

尤多約諾家族也想藉著阿古斯攻下首都首長寶座，延續民主黨的力量，並閃避可能的弊案清查。

而普拉伯沃雖然在2014總統大選中敗給佐科威，但野心勃勃的他，不可預測性太高，就算佐科威釋出善意多次與他會晤，也未必能阻止他內心一池春水再起漣漪。

佐科威2014年7月底勝選後，第一個面臨的難題就是朝小野大形勢下的「紅白聯盟危機」。

在總統大選中敗陣的普拉伯沃當時仍蠢蠢欲動，他和友軍在國會組成「紅白聯盟」， 在國會中通過廢除地方首長直選的方案，下一步就是進逼廢除總統直選，企圖把人民選舉國家領袖的權利轉移給國會，走回前獨裁強人蘇哈托時代的老路。

所幸，尤多約諾當時在即將上台的佐科威團隊奔走、拉攏國內外輿論批評尤多約諾卸任前「大開民主倒車」的壓力下，逼得他不得不發布兩項代行條例，廢除取消地方首長直選的決定。

佐科威的第二仗是經濟改革。在過去，印尼政府花在燃料補貼的預算每年高達約200億美元，占年度預算比重達11%。印尼2014年的預算赤字將燃料補貼費用上修至約占國內生產毛額（GDP）的2%。

牽一髮動全身，油價上漲也會帶動物價上漲。佐科威就任後堅持削減燃料補貼，汽油和柴油價格漲幅分別為31%和36%。他在決定調漲油價前，許多團體走上街頭抗議，也有民眾對政府機關丟擲石塊，甚至與警方爆發衝突。

佐科威大砍燃料補貼後，2015年印尼政府因此減少130億至140億美元的支出，2016年再減200億美元，明年預估可再減少260億美元支出。而這些節省的預算就是用在社會福利及基礎建設上。

佐科威的第三仗就是「完全執政」。他在今年7月底改組內閣。新內閣有9名新人、8位部長離職、4位部長轉任其他部長職位。

其中引人矚目的是佐科威找回前財政部長穆里亞尼（Sri Mulyani Indrawati）擔任財長，採納她的「稅務特赦」計畫，讓在海外的印尼資金能夠回流，企業家只要在指定期限內向政府報稅，並將款項帶回印尼，交出2%至5%的特赦稅負，他們的資產便可合法。

印尼政府估計，這項計畫將給印尼帶來數百億美元的稅收。目前第一階段稅務特赦已替國庫帶來約74.6億美元的進帳。

更重要的是，這波內閣改組名單中，不少新部長是來自各政黨的領袖人物，凸顯佐科威整合政壇各方勢力的企圖。藉由這一波內閣改組，讓力挺執政黨的友黨加入聯合內閣，有助佐科威政府順利展開各項施政計畫。

佐科威就任之初，他所屬的執政黨民主奮鬥黨在國會勢單力薄，在560名國會議員中，支持他的4個政黨的國會議員僅有207人，約占總席次37%。但一年多後，支持他的政黨增至7個，支持他的國會議員人數也增至386人，約占總席次69%，成為絕對多數，這也讓執政黨真正可以主導國會，讓佐科威政府走向完全執政。

此外，他任命前國軍總司令威蘭多擔任政治、法律與安全事務統籌部長，四星上將的威蘭多當年在軍中還是普拉伯沃的上司。佐科威也拔擢以能力、清廉見長的前雅加達警局局長狄托擔任全國警察總長，有助於政府牢牢掌控軍警系統。

鍾萬學案已進入司法程序，此案就像是一道防火牆，牽動強硬派穆斯林、部分政客和佐科威政府間的權力平衡。明年2月的首都省長之戰，除了鍾萬學能否連任，也預告印尼政府未來改革之路能否延續。10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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