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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選場合遇到反對者嗆聲怎麼辦?英國首相邱吉爾致勝3招【書摘】

2024/4/27 16:40(7/3 18:15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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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前首相溫斯頓.邱吉爾。(圖取自維基共享資源;作者尤瑟夫·卡希,版權屬公有領域)
英國前首相溫斯頓.邱吉爾。(圖取自維基共享資源;作者尤瑟夫·卡希,版權屬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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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網站)英國前首相溫斯頓.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仕途橫跨兩次世界大戰,21世紀仍名列英國BBC「最偉大的100名英國人」調查的第一名。他不但是影響世界的政治領袖,也是知名軍事家、演說家,更以《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獲得1953年諾貝爾文學獎。他雖出身貴族,從政卻非一帆風順,1930年代他行文回顧個人10勝5敗的參選歷程,妙筆生花地描繪競選活動,傳授遇到反對者嗆聲時的致勝3招。他筆下的選戰實錄,對照百年後的今日...頗值得玩味。

邱吉爾出身貴族世家,青少年時期秉性頑劣,不受父母喜愛,直到在英國海外殖民地服役,為媒體撰寫報導,逐漸受到矚目,才獲得參選眾議員的機會,踏上政壇。他不定期在報刊發表文章,記錄生活點滴、所見所思,內容觸及間諜、漫畫、潛水艇、選舉、飛行、未來、繪畫、經濟等不同主題。這些文章1932年集結成冊,大塊文化在邱吉爾150歲冥誕的今年譯介出版《思考與歷險:邱吉爾人生散文集》。

「我們的下一代,將會受到過去幾代人做夢也想不到的計畫吸引,他們將掌握恐怖且毀滅性的力量,他們將被舒適、活動、便利與快樂簇擁,但若他們不具備超脫物質的眼光,他們的心將會疼痛,他們的生命將會貧瘠。」邱吉爾在書中提出他的觀察與預言,有些讀來令人喟嘆心驚,有些則機智諷刺。中央社取得授權,與您分享邱吉爾眼裡的競選活動。

競選回憶

如果你想了解選舉,那我確實是不二之選。在下議院的所有現任成員中,就數我投入最多場選舉。我參與過15次選舉。想想看!15次選舉,每次大選至少都得花上3個禮拜,再加上選前教人難受的1個禮拜,結束後至少還需要1個禮拜恢復振作,同時付清所有帳單。自我成年以來,已經過了35年,若將一場選舉視為占滿1整個月的活動,那麼我已在艱鉅的條件與焦慮煩惱之中,為這種短期活動花費1年多的時間。換句話說,我已將成年生涯的1/30都奉獻給了這些奇妙的經驗。

現在我們都已相當熟悉選舉的慣例和流程。首先,和當地牧師與權貴進行協商,並展現你的禮儀;接著,和委員會、議會和執行委員會展開面談;最後,在提案表決會議中面對全體協會人員。下一步是拜會傑出人物,巡遊選區,並仔細了解選區的產業、關注的議題、地區的特色以及獨特的秉性。接著決定主要的選舉策略。寫出選舉公報,在當地報紙上引起興奮和騷動!競選開始!提名日到了!和摯友一起走到市政廳或其他規定的地點。這兒就是你第一次和對手碰面的地方。你們都對彼此擠出親切的微笑。「早安,很高興見到您。希望我們能有一場愉快的競爭。」「以這個時期來說,實在過分寒冷(或炎熱)了,您不覺得嗎?」「如果我能為您做任何讓您更方便的事,請不吝告知。」諸如此類的對話。接著是全心全意的認真競爭。每天早上9點至10點之間,是委員會(即工作人員大會)的會議,每個部門的主管都會出席。負責海報的人、負責拉票的人、來自各個組織競選活動的會議室的報告、拉票的進度、新聞的發布、廣告、汽車、會議、預防混亂的措施(即使這是內部會議)、提醒每個人遵守選舉的相關法令,以及必須關切的重要人士名單,諸如此類的事物構成了會議。

接著就是出門,在選區內轉轉繞繞。我剛開始參選時,只能依靠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巡迴選區,時速大約是10公里。如今,乘坐汽車拜票時,有時候會開得更快。不過由於雙方參選人都做得更多,所以除了候選人的工作變得更繁重,這其實沒帶來什麼區別。

大清早開會的時間,和工人吃午餐的時間一樣,還有在他們晚餐時間的會議,以及下午的又一場會議。現在,這3場會議都擠在每天的傍晚時段,倉促地一場接著一場。你走上講台,其他演講者看見你便會坐下。(熱烈的歡呼或是噓聲!)有時候,能容納6、700人的大廳裡,只會坐著2、30個面色極其冷漠的人,這對演講者而言實在是一場考驗。但是,想想他可憐的朋友,想想到哪兒都陪著他的妻子與女兒,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同樣的演說,只略微修改,以符合當地的情況。我深知協會主席或副主席那忠誠的笑聲,雖然這已經是他們第33次聽見同樣的一則老笑話。我親愛的朋友,我和你們感同身受,我的心為你們哀痛淌血。想想,我必須在其他所有集會上說出這個玩笑,而你必須熱情地哈哈大笑。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好啊!算了吧。你別無選擇。這就是憲法的運作方式。

當然,也有喧鬧的集會。那可是一大解脫。你不必再重複一遍那千篇一律的演講。這兒有興奮的聽眾。忌妒眼紅的對手,下巴因為憤怒而抽動,他們以怒吼打斷你的演說,大喊大叫,吼出各式各樣的侮辱,任何他們能想到用以傷害你的言詞,任何針對你的立場一致性和公開言論的指控。我很遺憾必須這麼說,但是,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對你進行人身攻擊。接著,四面八方都爆發出高聲的嘲笑和譏笑,而且看起來相當激動、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或是看起來像鬥牛犬的年輕短髮女子,會將各種經過深思熟慮才提出的惡意問題送到主持人面前。這是讓人煎熬的折磨吧?顯然如此。

但這種集會將自然發展,水到渠成。你不必擔心自己得事先準備演講。一些主要的競選口號就足夠開場。剩下的就是—不要沉默。但你的支持者多享受啊!比起他們支持的候選人以理服眾,反對者出言打斷更能讓他們興奮起來。充滿智慧卻冗長的論述,會讓聽眾昏昏欲睡,但在混亂的集會上來一場精采的反駁,能收獲大批民眾的好感,有時甚至還能折服競爭者。

我能提供參選人一些參與喧譁會議的建議:首先,你要露齒而笑,或者說是「微笑」,沒有事物能和微笑相提並論。接著,你要表現自然,相當放鬆,就好比你在某個安靜的地方,和一位朋友談論你們都相當感興趣的話題。第三點,你要培養出明顯的超然氣質,遠離周遭的喧囂。畢竟,在不會傷害你的前提下,世界上沒有比一大群處於狂熱狀態的善人更滑稽的事物了。英國的民眾幾乎不會試圖傷害你。如果他們這樣做了,那麼這就成了一個簡單的自衛問題。哈利.卡斯特(Harry Cust)在南蘭貝斯選區的一場競選集會上,突然注意到一位壯碩的男性以充滿敵意的姿態接近他。他脫下外套,擺出迎擊架式,同時悄聲和身後的朋友說:「攔住我!攔住我!」最重要的一點:永遠不要發火。事情越糟糕,你就越必須把這當作一場傀儡戲。你得培養出像潘趣先生那隻雉雞的氣度—牠張開翅膀,從封面飛到封底,對朋友說:「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從那個滑稽的小矮子頭上飛過去,他都會發出尖銳的噪音。」(註:指《潘趣》雜誌一則漫畫中,一隻不了解自己正在被獵人獵捕的雉雞。)

在那撕裂保守黨的激烈自由貿易爭議期間,我曾和哈廷頓勳爵(Lord Hartington)一同參加利物浦舉辦的一場盛大集會。他是主講人,我則有12分鐘的時間致謝。前一晚,我們住在德比伯爵(Earl of Derby)位於諾斯利的舒適居所。我們一同搭車前去參加大會。那是1904年的事,我想我們當時應該是搭兩匹馬拉的馬車。他問我:「你會緊張嗎?」我承認我有點擔心。他說:「好吧,我一直都覺得這個方法很有用:在你面向成千上萬的聽眾時,仔細看看所有人,再用肯定的語氣告訴自己:『我這一生中,從未見過這麼多奇蠢無比的大傻瓜齊聚一堂。』」然而,他對著數不勝數的聽眾發表了一場精采卓越的演講。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使用了這個方法,但這已經離題了。

在這10到14天內,會召開各式集會,有時甚至包含凌晨1點和路面電車司機們的會議。之後,我們終於迎來投票日。這天總是會在車上度過。從清晨到夜晚,我們會不停在各處的投票亭和「選舉會議室」中巡迴來去。參選人可進入任何投票站已是慣例,雖然我不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你看見選民出現,拿到選票,進入那小小的隔間,將那至關重要的叉叉符號,畫記在正確(或錯誤)的地方。你不需要掌握讀心或剖析人格的技術,就能準確猜出大多數的人投給誰。一個躲閃的眼神或友善的眨眼,通常就已能提供足夠的訊息。

隨著一天緩緩過去,選民越來越多,興奮感也隨之提升。你會看見一大群孩子尖叫著、揮舞著政黨旗幟,歡迎或抨擊各參選人。最晚到晚上9點,一切都會拉下帷幕。在過去,每個選區幾乎都會在當晚開票。現在,許多行政區和郡的選民都變得如此眾多,難以負荷,因此必得在結果公布之前,捱過一個精疲力竭、懸心吊膽的夜晚。一旦走進點票室,你就非得待到塵埃落定不可。因此,你最好別太早進去,進去時也要確保你帶上充足的提神物品。通常,點了兩個小時的票,就能獲得不錯的預估。你會在選務官的桌上看見整整齊齊、堆積如山的選票,也能在你的朋友或對手的臉上,看見和堆疊狀況相呼應的神色。然而,有時投票結果相當接近,直到點完最後幾張票,才能揭曉祕密。結果究竟如何?是勝利,或是落敗?無論勝負,都得發表一場簡短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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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總和對手保持融洽的關係。我不像前幾天那位伊斯陵頓的參選人那麼誇張,甚至親吻了當選的女士,但我幾乎總會和對方握手致意。競選期間,我總會試著避免提起對手的名字,或在競選期間忽略他們的存在。但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無論結果如何,你總該表現出和氣的樣子。如果你當選了,就詳細說明這場競選有多麼公平(不管你的真實感受如何),並表示你會如父親那樣看顧所有選民,不論他們支持哪個政黨都一樣。如果你落選了,就恭賀勝利者,並讚美他將如何為國會增光。

我曾看過在這種場合中大受打擊、痛苦不堪的人,就連一些過去的偉大人物,也會在落敗時流露強烈的情緒,其中又以約翰.莫萊(John Morley)和威廉.哈寇特爵士(William Harcourt)為最。但這對你毫無益處,只會讓你的對手為此高興。假裝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會是更好的選擇。看見你的支持者傷心是最痛苦的事。有時候,這的確讓人分外唏噓。自願奉獻數週、進行無私勞動的男女,個個淚流滿面,彷彿世界末日已然降臨!這是整件事最糟糕的部分。但是,更常見的結果是—你當選了。我總共參選了15次,落選5次,當選10次,隨之而來的歡騰是多麼強烈!歡聲雷動、人們輕拍彼此的背、互相握手,還把帽子拋到空中!讀者可能已經明白,我並不喜歡選舉,但正是這許多次的參選過程,教會我了解並尊重這個島上的人民。他們一直保持高尚良善。自由黨員、保守黨員、激進派和社會主義者,其中都蘊含著多少善良與優秀的運動家精神!(書摘由大塊文化授權,經中央社節錄;編輯:邵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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