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疫情褪去工作濾鏡的你我他

5月15日，阿中部長宣布台北市、新北市進入全國第三級警戒，雙北的電影院瞬間熄了燈；再過幾天，警戒擴大到全國，室內不能超過5人、室外10人以上的群聚活動也被禁止，籌備或拍攝中影視劇組也被迫停拍，想當然爾，各式記者會也被全數取消。

原本喧嘩熱鬧的演藝圈，戛然而止。這是我當記者以來，第一次遭遇的狀況，就算是去年疫情持續發酵，也從來沒有這般光景，是貨真價實的影視寒冬。電影院開不了，所幸影集還有待播庫存，可以上架OTT、電視台等管道供民眾收看。

因此靜悄悄近乎一個月後，記者們終於在6月中迎來第一個記者會，是集結演技派演員莊凱勛、張榕容、劉冠廷參與的犯罪懸疑影集「第三佈局 塵沙惑」。當然，是「線上」記者會，也是我睽違近一個月，畫上淡妝、拔下鯊魚夾、難得穿著人模人樣坐在電腦前。

太久沒見人，要不要開鏡頭或麥克風，都讓人緊張得心臟狂跳。提前10分鐘上線等候時，也忍不住向他報記者朋友私訊：「麥克風怎麼關，要按哪裡」、「欸，好久不見，最近都在家幹嘛」，像線上同學會，畢竟一個月沒碰面了嘛。

現在，早已開始習慣記者會不給地址給網址，還得先搞清楚是Google Meet還是Zoom。然後關好鏡頭、麥克風，安全起見，上半身穿著完整，下半身穿搭睡褲。

偶爾還可以看到記者姐姐們鏡頭中，多了個緊抱媽媽、嗷嗷待哺的小孩，或有時突然掉線，上線後一臉氣噗噗：「我剛剛去揍小孩」，大嘆家中調皮鬼都不寫作業，甚至小孩E化上課成精，拿著媽媽線上記者會的密碼登入打招呼，讓我深深感受，疫情之下居家工作的不容易。

畢竟據人力銀行統計，對在家工作最反感的是已婚上班族，尤其是身為父母的家長工作家庭蠟燭兩頭燒，35.6%自認在家工作壓力大，其中甚至有人想念辦公室。必須respect姐姐們。

不過陸陸續續參與多場線上記者會後，逐漸變得可以像看線上節目一樣，邊打藝人談話逐字，邊跟記者朋友像發彈幕般閒聊，「齁主持人也太會問，把後面媒體想提問的問題講光了，怎麼辦」。

就像五月天的歌詞「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以往現場記者會上無話可問時，與藝人、經紀人四目相交的時刻，是全場最可怕、尷尬之際，莫名讓人冷汗直流。改成網路版時，同樣有種空氣凝結的窒息感，所幸有關鏡頭絕招，能稍微抵擋多眼瞪小眼的無助，只是辛苦藝人還是得在鏡頭前優雅微笑。

不過鏡頭中的他們，一改以往超過1小時妝髮的精緻模樣，輕裝上陣，帶著淡妝和T-shirt。除了感慨藝人不愧是藝人，家常打扮依然好看的同時，也不自覺感受到，其實他們就像我們一樣，可以被視訊訪問的模糊背景輕易逗樂，和大家一樣得居家防疫，褪去明星濾鏡的他們，多了許多人味、真實與生活感。

尤其疫情開始後，不論是誰都得問到的必備題庫：「最近居家防疫在做什麼？」更加感受到藝人同樣得大啖人間煙火，為家人料理三餐，為孩子停課在家活力過剩煩惱不已，甚至陪小朋友上課上到能考月考。還有人忍不住分享自己Google到「治」小孩神物彈簧床，認真蹦蹦跳跳後，就不會像充過飽、續航力過強的掃地機器人全家到處轉，直呼：「真的很有效捏」。

儘管常對孩子、家務頭疼不已，但也是種幸福的頭疼吧？畢竟藝人拍戲工作日夜顛倒，能與家人相處時間不多，因疫情被迫停下腳步的日子，其實他們格外珍惜這些陪伴孩子長大的機會，記者們或每個人應該都是吧？那些團團擠在家裡的小日子，或許又忙又氣，但多年後再想起來，也是個平凡又溫馨的笑料回憶。

莊凱勛（上排左起）、張榕容、劉冠廷為新戲「第三佈局 塵沙惑」宣傳，在線上記者會輕裝受訪，久未和彼此聊天，見到面相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