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金快絕跡的瑞典 懷念有溫度的老商店
無人經濟在瑞典不是新鮮事，這是幅員廣大、居民稀少、氣候嚴寒以及人力成本高昂下必然發展的商業模式。鄉村小鋪、商店和銀行等已經被機器取代，瑞典人開始反思發起支持小店家的活動，希望找回有溫度的商店。
文、攝影/黃齡儀 旅居斯德哥爾摩
你能想像未來商店的樣子嗎？三個瑞典人在美國開設的新創公司Wheelys 與中國合肥大學與新創公司Himalafy 合作開發「Moby Mart」，全店無店員，使用行動支付自動結帳，還有行動購物助理等功能，並朝向以機器人或無人機將商品送達顧客家門口的藍圖前進。
未來的交通可能也將大幅改變。去年10 月底，瑞典斯德哥爾摩近郊巴克比斯塔登（Barkarbystaden）開始有無人公車運行，以每小時12-15公里的速度行駛在郊區大廈、學校和廣場間，目前有三班無人公車服役。雖是無人公車，但車上仍有一位服務員，以因應突發狀況。無人經濟在瑞典不是新鮮事，這是幅員廣大、居民稀少、氣候嚴寒以及人力成本高昂下必然發展的商業模式。此外，無現金支付的發展，以及瑞典人喜歡凡事自己動手做的獨立精神，更將無人經濟發揮得淋漓盡致。
剛到瑞典的人，可能對一切都必須自己來的文化陌生。開車要加油，看不到加油員，而是得找到機器、插入信用卡後自己加油，畢竟在這個冰天雪地的高緯度國家，要員工站在戶外一整天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瑞典也不像台灣到處都找得到郵局，早在2000年，瑞典所有郵局都關閉，目前僅附設在超市裡、處理簡單包裹信件業務的櫃台。瑞典的私人包裹公司反而比較活躍，近來更有大量的新創公司強調自助寄貨和取貨，例如Instabox，憑著收取密碼，可直接到超市存取箱按密碼取貨。
同樣秉持著凡事自己動手的精神，瑞典連鎖超市三大品牌ICA、Coop、Willys 早就配置能讓顧客「人手一支」的條碼掃描器，只要在機器輸入顧客資料，便可使用條碼掃描器，邊購物邊掃描。結帳時，將掃描器歸還，並到結帳機器前檢視購物清單、輸入信用卡號結帳，即輕鬆完成購物。這樣的購物方式全程不需要結帳員。
早期完成購物後即可離開，偶爾會遇到工作人員上前「抽查」，核對收據上的購物清單與購買品項是否無誤。近來，賣場一一增設需要掃描收據後才能出賣場的關卡。然而，這種購物方式無法確認每個品項皆經過掃描結帳，但瑞典仍堅持信任的精神。
高昂的人力成本提高了企業投資無人經濟的誘因，聘僱員工除了需支付薪資外，雇主需外加31.24% 的支出以支付員工退休金與各種社會福利。此外，瑞典幅員廣大，行駛於公路時，往往會經過大片森林，罕見住民，氣溫又常常低至零度以下，在這樣的情況下，無人經濟變成必然的商業模式。
大幅減少的現金使用更使得無人經濟成為可能。瑞典很早就接近無現金社會，大部分日常交易使用信用卡，銀行也大幅縮減員工，許多銀行櫃檯甚至不再接受現金存取款，就算銀行設有小小的櫃檯及員工，他們也本著「協助」的精神，要客戶自己在機器前操作。
前ABBA 主唱烏列為斯（Björn Ulvaeus）曾為無現金社會的理念代言。他說：「現金是不衛生的，且需要花費很多人力資源去處理。現金的使用助長了犯罪行為和黑市交易，如果沒有了現金，小偷該偷些什麼？沒有了黑市，也會幫助大家誠實納稅。」
受到瑞典大銀行的支持，近來無現金社會更進一步，許多商店、餐廳和小販甚至在結帳處明言，不再接受現金支付，改以使用行動支付應用程式Swish。Swish 是Getswish 公司的產品，由瑞典六家銀行共同擁有，2012 年推出以來至今，已獲得極大的成功，86%的全國手機使用者都安裝此應用程式，63% 的使用者每週會使用到Swish。用手機即可輕鬆轉帳，改善了過去銀行轉帳需一到兩個工作天才能看到入帳的狀況。信用卡和Swish 使得瑞典近乎成為無現金社會，大為減少人力的需求。
雖然無現金社會是瑞典發展的方向，但社會也有不同的聲音，例如前警長艾克森（Björn Eriksson）發起現金革命活動，他認為對於一些資訊素養較低的人，現金的使用還是必要的。此外，僅依靠網路處理現金，萬一遇到網路攻擊時，是非常危險的，政府應該確保人們能夠使用現金，而不是任由銀行決定未來支付的發展。另外，許多鄉村小鋪、商店和銀行等已經被機器取代，許多瑞典人發起支持本地小店家的活動，希望能夠恢復傳統的商店。
無現金社會、無人經濟在高科技的光環圍繞下，看似炫目，然在這些科技之外，也許更應該思考如何開發兼顧使用者需求與以人為本、具溫度感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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