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片「紅衣小女孩2」和「目擊者」票房表現不俗，今年這兩部片共入圍8項金馬獎，讓這兩部片的導演程偉豪開心地說，市場導向的商業類型電影能打進金馬獎，「就是莫大的肯定」。

今年唯一票房破億的國片「紅衣小女孩2」延續第一集的詭異驚悚題材，入圍金馬最佳女配角、新演員和音效3獎項；「目擊者」以暗黑人性劇情和情節緊湊的懸疑感，一舉入圍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男配角、最佳視覺、剪輯、音效5項。這兩部電影都來自導演程偉豪。

90年代好萊塢動作片「絕地任務」、科幻片「星際終結者（ID4）」、「侏儸紀公園」等經典電影，橫掃全球票房。那時的程偉豪用僅存零用錢趁補習結束中午返家前的空檔，踩著腳踏車飆往電影院，只為把握早場電影。

「我第一部在戲院看的好萊塢電影是『第五元素』。」程偉豪回憶。

學生時期開始大量接觸好萊塢電影，被電影中的角色、事件、聲光氛圍交錯的魅力深深吸引。考取台藝大電影所後，他像海綿一樣，吸收大量電影知識和經典作品，同時開始創作並交出第一部類型短片「搞什麼鬼」，完成這部「嘲諷鬼片的鬼片」。

從短片即以類型創作開啟電影之路，程偉豪說：「類型這件事情，好像就是一直跟在我身上。」當他開始思考要做什麼樣的電影長片，程偉豪決定以犯罪電影切入，「我一直設定『目擊者』會是我的第一部長片」。

礙於對一個新導演的信任度，加上國片市場過去鮮少類型風格嘗試和前例之作得以參考，「目擊者」一度催生困難，甚至有投資者直接挑明「拍暗黑題材不會有票房」，否決「目擊者」的誕生。

不斷碰壁的程偉豪，只能一邊改寫，一邊等待機會。2014年底，他以執行導演身分進入「紅衣小女孩」劇組，說服自己放下執著，以恐怖片作為他的長片處女作。

「犯罪片和恐怖片對於一個新導演來說，都是很重要的類型片『入門款』，具有小成本、高娛樂的特性」，對程偉豪來說，這兩種都很適合展現新導演說故事、掌握氛圍表現的挑戰。

程偉豪很感謝給他機會拍片的監製人曾瀚賢，「他會在尊重作者想要走的內容範圍和狀態之下，想辦法說服投資者，完成很有效率的溝通」。

類型片的故事跨越地域性和不同文化，只要電影拍得好，就有機會走出本土。像是泰國、韓國的鬼片、犯罪等類型電影，近幾年在海外市場都有不錯成績。

曾瀚賢說，類型片勢必是台灣往下走、深耕化產業的策略，把商業電影市場建構得更完整，「一個完整的電影產業就需要包括呈現各類的電影，互相豐富彼此、齊頭並進」。

對於曾瀚賢來說，拍類型作品不是為了得獎，而是在於跟市場、跟觀眾溝通；他也始終清楚，金馬的審美觀跟類型片的追求根本上不太一樣。

進一步定義何謂「類型片」，程偉豪表示，通常類型片會有一個套路，也會有些既有公式。他舉例，像是武俠片就會想到飛簷走壁、俠客、武打動作；科幻片會想到外太空、外星人；犯罪片則會有偵探、推理、真相及謊言；恐怖片會有靈異、鬼怪等。

類型作品也要懂得「和觀眾互動」。他舉例，恐怖片中會盡可能大量設計「逛鬼屋」的情節，搭配十足的聲光效果，讓觀眾跟著角色走在黑暗空間中，存有預期「被嚇」的壓迫感。

談及娛樂形式的手法，程偉豪說，以「目擊者」這樣的犯罪片來說，觀眾就會想要「猜兇手、追真相」，然而過去往往是翻轉一次的「回馬槍」劇情，但在目擊者中藉由多次翻轉、不斷丟煙霧彈的手法，讓觀眾到最後才看見真相全貌。

類型片除了既有公式可循，程偉豪說，也可以「舊瓶新裝」，如「紅衣小女孩2」中加入道地民俗信仰角色「虎爺」就激盪出新火花；「目擊者」的羅生門情節，加入東方美人茶串聯故事的「茶文化」元素，就成為屬於台灣特色的共鳴和互動。

攤開今年金馬獎入圍名單，儘管類型片表現不算特別突出，程偉豪對於自己作品的表現倒是直說「其實我覺得成績很好吔！」對他來說，市場導向的商業片能進入藝術領域還能獲得提名，就是莫大的肯定。「坦白說，是有點驕傲的。」

對程偉豪來說，「商業藝術」也是一種藝術，想盡辦法做到「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努力維持商業和藝術兼具的厚度和高度；這位類型片推手導演已展現他的光芒。（記者江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