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陳時中旅遊泡泡點名越南 防疫模範生守成不易

越南距離台灣僅隔3小時飛行距離，在台灣民眾心中形象多元，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又為兩地增添連結，同樣受封「防疫模範生」，接著被點名為台灣的旅遊泡泡名單之一。

越南人口9800萬，大約是台灣的4倍，去年1月23日通報首例確診病例後，全國迄今僅逾2500人染疫、35人死亡，確診患者中本土病例約1600例。從這數據來看，越南的防疫成果甚至超越台灣。

如此防疫表現有賴越南政府高效圍堵。在「阿中部長」提出台越旅遊泡泡構想2週後，越南「鎖國防疫」今天屆滿週年，這一年來入境旅客包括越南公民在內都須事先獲批准，一般觀光客只能「謝謝再聯絡」。

越南鎖國政策目前仍未鬆動，但深知外界有期待，於是就「台越旅遊泡泡」一事提問，得到的回應四平八穩。越南官員說：「重新開放（國境）及推動旅遊業發展，必須確保疫情防控的要求。」

外人眼裡的越南這幾年走大運，2018年的美中貿易戰成為外資熱點，2020年在全球疫情肆虐下還能「正常生活」，於是各種盼望與想像都投射到這裡，只是巨觀視角下的波瀾不驚，個體的生命經驗或已天翻地覆。

越南2020年3月25日全面暫停所有國際商業航班載客入境，根據官方統計，2020年到訪越南的外國旅客人次年減79%，造成338家經營國際旅遊的旅行社申請撤銷營業執照，收攤關門。

觀光、服務業一片不景氣，越南一家旅行社為求生存帶領員工過起「斜槓人生」，靠著進口台灣的糖果、餅乾拓展財源，儘管不無小補，原本的事業雄心已因疫情暫時擱置。

這家旅行社的業務經理阮明月說，公司開業近20年，過去都是接待台灣旅客來越南玩，原本計劃2020年要擴大版圖，開始帶越南旅客造訪台灣，沒想到疫情攪局，透過引進台灣零食打造「偽出國」氛圍。

鎖國下難以全面杜絕病毒擴散，越南過去一年爆發3場較大規模的本土疫情，最近一次在今年1月底，有關單位花了近2個月時間直至近日才將局面控制住。越南「防疫模範生」之路內外夾擊、磕磕碰碰、走走停停。

在河內經營海鮮餐廳的杜明和2020年1月27日一家四口前往台灣度過8天農曆年假期，這趟旅程最具張力的可能不是行程本身，而是越南2月一度禁止台灣航班入境，他差點無法如期返國。

「我回來越南後，隔天所有往返越南的班機都被取消，覺得自己很幸運！」振臂高呼「脫險」後，杜明和當時沒料到，往後一年每天的心情都隨著本土疫情起伏而跟著坐雲霄飛車，餐廳也因為疫情短暫停業3次。

即使杜明和的餐廳主要客源是本地人，但營業額仍因防疫措施而掉了3成；他以往常煮粥送到醫院給病人免費吃，還屢次登上媒體版面成為好人好事代表，現在經濟不如以前寬裕，行善次數只好減少。

回憶這一年，杜明和說：「心情轉折很大，開心、難過、著急都有，好險政府每次都能將疫情迅速控制下來，加上熟客支持，相較對面餐廳換了3個老闆最終還是關門…我算好的。」

隨著疫情變化停看聽的，還有近日才又復賽的越南足球甲級聯賽（V League）及其「衛星業者」，包括在場外賣點心的阿姨，還有想對記者兜售黃牛票，卻不敵「買方市場」而一毛錢都沒賺到的大叔。

大叔離去前低聲念了一句：「兩張票讓我賺個一萬越南盾（約新台幣12元）喝杯涼茶都不肯，好小氣。」沒辦法，因為距離10步之遙的官方售票櫃台還有一堆餘票，當今黃牛票價早已沒有動輒翻倍的行情。

邁入2021年的跨年夜，防疫有成的越南於河內施放睽違4年的高空煙火歡慶「一切如昔」。視角切換，當絢爛化為灰燼飛散至河內老街一間間貼著「招租」廣告的店舖，這「如昔的幸福」不是張口就來的氧氣。

比如記者以外媒身分駐點越南，半年內陸續被要求做了7次的新型冠狀病毒篩檢，入境時2次、越南共產黨第13次全國代表大會前後2次、1月底本土疫情爆發時1次、居住的大樓有人確診時1次、採訪越南國會開議前又1次。

平均每月一次的「普篩人生」實在難忘，所以大致理解越方那四平八穩回答的邏輯。「越南OK！帛琉先去」差異甚大的人口與面積、不同的防疫思維，掃除一切障礙需要耐心。（編輯：郭中翰／韋樞）11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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