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杜特蒂執政最後一年半 政經局勢挑戰接踵而至

菲律賓憲法規定總統任期6年，不得連任。杜特蒂（Rodrigo Duterte）任期將於2022年屆滿，執政當局預計將推出屬意的總統候選人，反對陣營也期待透過明年大選奮力一搏。

然而，去年爆發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嚴重衝擊菲國經濟。

首先，疫情爆發後，馬尼拉當局禁止外籍旅客入境，觀光產業頓失收入來源；接著，每年向菲國匯回可觀金額的大批海外勞工因疫情遭解雇，被迫返國；北京當局打擊博奕產業，加上菲國政府為挹注投入抗疫支出造成的資金短缺，對博奕業加稅，不少博奕公司從菲律賓出走或停業，凡此種種都重創菲國民生。

更嚴重的是，菲律賓全國因疫情封城數個月，2020年菲國失業率達10.2%。根據菲國勞動部，超過42萬菲律賓人失去工作，另外有450萬人因為工作時數調整或公司暫時不營運，而失去收入來源。

菲國民意調查機構2020年11月調查發現，16%受訪者過去3個月曾經歷至少一次因缺乏食物導致的「非自願飢餓」；62%受訪者說他們生活品質惡化。

雖然馬尼拉當局努力振興經濟，但非洲豬瘟自2019年爆發後持續傳播，菲律賓豬隻損失逾4成，不僅豬肉價格飆漲，各類農產品價格也不斷攀升。

大馬尼拉地區每日最低薪資500披索（約新台幣292元），但今年1月，菲律賓每公斤豬肉零售價從半年前的250披索，飆漲到400披索，每天的最低薪資幾乎只夠買上一公斤豬肉。

隨著疫情管制措施鬆綁，在馬尼拉各項示威頻率較疫情前增加，包括要求杜特蒂政府釋放異議人士、抗議菲國國防部片面廢止軍警禁入校園協議、要求廢除反恐怖主義新法，還有城市貧民反對修憲、抗議杜特蒂一再放寬外資管制等。

與疫情前環保團體訴求氣候正義、民眾抗議北京當局在南海爭議海域活動等社會運動，或對杜特蒂政府親中表達不滿的遊行相較，疫情爆發後，菲國民眾示威主題似乎更轉向內政問題。

不願具名的菲律賓記者認為，民眾關心的還是切身問題，就算對某項議題有意見，如果對他們沒有直接影響，不會起而反對。杜特蒂上任後發動掃毒戰，衝擊最大的是支持杜特蒂登上總統大位的底層貧民，加上疫情影響各領域民眾生計，對政府不滿隨之加劇。

另一方面，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上台後兩天，北京當局通過海警法，授權海警在「中國管轄海域」動用武器。各國憂心中國海警可能在爭議海域攻擊外國船舶。

菲律賓駐美大使羅慕德斯（Jose Manuel Romualdez）1月29日表示，美國國防部官員已跟菲方接觸，「告訴我們，他們不僅很關切，還認為中國通過這項法律，是不太好的徵兆」。

菲律賓和中國存在南海主權爭議，杜特蒂則試圖在美中兩大強權間博奕，以謀取最大利益。

羅慕德斯說，「我們都知道（美國）與中國對抗態勢相當激烈」。針對中國海警法「我們確實必須觀察後續發展。恐怕現在我們處理與（美中）兩國的關係時必須更謹慎，因為我們不想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整體看來，執政進入倒數之際，菲國政府未放棄鐵腕作風，持續收緊政府管制，試圖引導社會輿論走向，為杜特蒂陣營候選人營造有利的政治氛圍。

然而，面對國內外壓力，政府鐵腕作為可能更引發人民警惕，起而反抗。如何保障人民生計，讓民眾感受生活品質在杜特蒂執政下進一步改善，恐怕是菲律賓政府接下來一年半須努力的目標。（編輯：郭中翰）11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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