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哈薩克人權領袖賽爾克堅 鐵證揭再教育營內幕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團隊為什麼會讓（前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時代還有一點民主思想的國家，在這麼短時間裡變成慘無人道的魔鬼，瘋狂地抓哈薩克人和維吾爾人？」哈薩克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創辦人賽爾克堅（Serikzhan Bilash）說道。

許多原籍新疆的哈薩克人帶著妻小移民哈薩克，2016、2017年中國當局開始騙他們，表示老家土地有問題，得回去簽署文件。賽爾克堅表示：「這些哈薩克人入境中國後就被抓了。結果成千上萬婦女留在哈薩克，她們的丈夫被關進集中營裡。」

賽爾克堅2015年創辦了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Atajurt Kazakh Human Rights，Atajurt字意為父親的家園）前身的團體，幫助來自新疆的哈薩克牧民。2016年新疆情勢丕變後，他開始透過演講，呼籲丈夫在新疆失蹤的婦女們挺身作證。

他說：「用中國的話講，就是給她們洗腦，如果妳不站出來為妳丈夫或家人維權，中國很可能把他的內臟都賣了。你丈夫才25到30歲，正好是內臟買賣最佳時期。」

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將至親下落不明的哈薩克人對中國當局的控訴錄製成影片，譯成英、德、法、土、俄、中、阿拉伯文，每週固定彙整最新「證據」，送到聯合國駐哈薩克辦事處、歐洲聯盟駐哈薩克辦事處、美國及其他西方國家駐哈薩克大使館，至今已集結超過3萬筆證詞。賽爾克堅說：「這讓中國受不了了。」

哈薩克堪稱與中國關係最「鐵」國家之一。長期揭露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再教育營」內幕，導致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不斷遭到哈薩克親中人士誹謗，新疆當局稱之為「海外反華黑惡勢力」。不堪哈薩克當局長期騷擾，賽爾克堅因而決定將組織搬到土耳其註冊。

賽爾克堅說：「哈、中關係很親密，中國的債務陷阱，哈薩克政府已經套進去了，沒救了...中國駐哈薩克大使（張霄）更像是個殖民地總督，講了很多汙辱哈薩克人自尊的話。」

賽爾克堅1974年在新疆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出生，20年前移民哈薩克，可以說一口流利中文。

他日前在伊斯坦堡亞洲岸接受中央社記者專訪時指出，西方社會以為新疆只有維吾爾人，「這是嚴重誤解」。他表示，維吾爾人和哈薩克人擁有不同文化，「連長相都不同」。但相同的是，在新疆的他們都遭到中國當局迫害。

根據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掌握的情報，至少有50萬哈薩克人遭拘禁在「再教育營」中。

「中共說要掃蕩伊斯蘭極端主義者，但哈薩克人是游牧民族，我們的伊斯蘭意識非常薄弱，我們覺得民族傳統比伊斯蘭更重要。」賽爾克堅說：「哈薩克人居住的地方建清真寺是2000年以後的事，好多哈薩克人居住的地方連清真寺都沒有，哪來的伊斯蘭思想？你為什麼要大規模地抓哈薩克人？」

他認為，新疆哈薩克人遭到大規模拘捕關押，這是2000年前後開始的「草原糾紛」的延續。

橫亙中部的天山將新疆分成水草豐美的北疆和多為沙漠的南疆，北疆是哈薩克人世代居地。賽爾克堅指出，中國要更多漢人從內地移民新疆，只能選擇在比較適合漢人生活的北疆，「不可能把幾百萬漢人安頓在沒有淡水、只有沙漠的南疆」。

他進一步表示，北疆的哈薩克人擁有效期50年的「草原使用證」，其中許多於2047年才到期。中共為了讓幾百萬漢人移居而掠奪草原，進行改造和擴建。

賽爾克堅說，「（草原糾紛）2000年到2016年還只是民族糾紛，不是普遍性問題，（中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書記）陳全國2016年上任後開始大規模抓捕」、「搞得全鄉沒有一個可以抓的哈薩克人了，於是老到80多歲、小到13歲都抓」。

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已經蒐集到3000多位哈薩克人因為中共掠奪而失去賴以維生的草原，他們少則失去200公頃，多則有4000公頃草原遭到暴取豪奪。

賽爾克堅組織志願者，將中共迫害的「鐵證」文件化，成為永久歷史證據，「讓哈薩克人知道在新疆發生了什麼事」、「哈薩克人因而對中國恨之入骨」。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最多的時候有上千人參與，他還鼓吹無法成為志工的哈薩克人對組織捐款一美元，「等於是你給中共發的一顆子彈」。

哈薩克總統托卡葉夫（Kassym-Jomart Tokayev）去年9月訪問北京前，當局將當時遭到軟禁的賽爾克堅以「煽動社會仇恨罪」判刑7年。賽爾克堅說，總統顧問艾薩科夫（Maksat Iskakov）告訴他：「你的判決書是總統送給習近平的見面禮。」

哈薩克公民入境土耳其可享免簽證停留3個月待遇。9月間抵伊斯坦堡的賽爾克堅仍在處理阿塔珠爾特志願者組織在土耳其註冊事宜，但是他說：「還不知道3個月後會怎麼樣，也許土耳其會變得不歡迎我。」

儘管未來面臨諸多不確定，甚至可能不無凶險，賽爾克堅不改初衷。他說：「我不是政治人物，就算當局給什麼職務交換，我也不會做。只要新疆集中營問題結束了，我會像我們游牧民族老祖宗一樣地上山放羊。」他希望這一天早日來臨。（編輯：周永捷）109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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