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念30年 那一夜消失的坦克人

文：國際暨兩岸新聞中心／編輯：朱建陵
1989年，一個瘦弱青年獨自阻擋長列坦克的照片傳遍世界。這個後來被中共官媒稱為「螳臂擋車的歹徒」，就此以螳臂擋車的形象成為六四象徵。30年來，全世界都在問他是誰？他在哪裡？

至今沒有人能確切說出他的名字與身分，一般認為他是外地來的大學生，英國一家媒體在報導中稱他為Wang Weilin，中文媒體後多以「王維林」稱呼他，但國際媒體對他也有另一個稱呼：坦克人（The Tank Man）。

之後，許多六四相關的紀念活動上，王維林都一再被提及，東歐民主化期間，這名阻擋坦克的男子更成為革命精神象徵。但就算啟發了無數年輕靈魂，王維林本人在那天之後音訊全無，除了一段模糊的影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到底是誰？最早以Wang Weilin稱呼他的英國「星期日快報」（Sunday Express）當時報導，王維林是19歲的學生，在當天遭中國政府以「政治流氓」和「企圖推翻中國人民解放軍」等罪名起訴。

不過，也有評論猜測王維林是附近工廠工人，另有人說他只是一般民眾。歷史文獻學者吳仁華則認為，他是外省來到北京的學生，手中提的袋子就是盥洗用具等行囊。

依據流傳的影片，王維林阻擋坦克時，多次與坦克車中軍警對話，隨後一名騎腳踏車男子接近，跟王維林說話，之後3名男子從遠處跑向王維林，將他推往聚集零星民眾的路邊。

弔詭的是，這些當事人也隨著坦克人一起消失了。多年來，沒有人出面訴說或聲稱看到了在場情況，也沒有人知道王維林在那一夜之後去了哪裡。

王維林的下落因此更加眾說紛紜，認為他活著、死了的都有，且都有不同說法。民運人士魏京生說，王維林被拉走後，又回到廣場，被坦克車輾斃；或有人猜測王維林被中國政府逮捕槍決。

吳仁華2008年發表研究認為，王維林遭到便衣公安人員帶走並遇害，他引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人類學教授針對坦克人和拉走他的3名男子肢體動作研究，認為3名男子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便衣人員，坦克人恐怕凶多吉少。

部分海外媒體則稱，王維林在事件發生過後兩週就被處以死刑；也有說王維林一直被關押，到江澤民就任總書記後，才被當局殺害。

中共政府則很少對坦克人的情況或者涉及事件發表言論，若有，也多數強調當時坦克並沒有傷害王維林。八一電影製片廠出品的新聞紀錄片「共和國衛士」就曾使用坦克人畫面，並表示：「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看出，如果我們的鐵騎繼續前進，這個螳臂擋車的歹徒，難道能夠阻擋得了嗎？」

1990年美國廣播公司記者華特絲（Barbara Walters）在訪問時任中共總書記江澤民時，問到了坦克人的下落，江澤民先是透過翻譯表示：「我不能證實這個年輕人有沒有被逮捕」；在華特絲追問該名男子是否遭到逮捕並處決時，江澤民則以英語回答說：「我想他沒有被殺。」

10年後美國電視節目主持人華勒斯（Mike Wallace）專訪江澤民時，又問了同樣的問題，江澤民微笑回答：「我們確信他從未被逮捕，不知道他現在在中國哪裡。」

希望王維林活著，成為六四30年悲劇中的一點點光明。有人認為，如果坦克人還活著卻遲遲沒有出面，可能是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國際間已經成為著名人物。

2006年大紀元時報報導，坦克人在其他人護送離開現場後，便在北京市民的幫助下，離開北京市並且躲藏3年9個月，之後流亡至台灣，在故宮任職。他希望自己的現身，能激勵海內外民主運動。不過這一說法隨後遭到台北故宮否認。

2017年，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創辦人盧四清在6月4日公開表示知道王維林下落。他稱王維林並非坦克人的本名，但在中國大陸沒有成為民主國家之前，他只想平平安安生活，也沒有打算到海外定居，成為真正的名人。

最近一次關於坦克人的消息是2017年7月。香港蘋果日報報導，「王維林」本名叫張為民，北京石景山人，1989年時24歲，判決書指其以磚頭砸坦克，最初被判無期徒刑，後減至20年，但出獄後無親無房，因賭博再度入獄。

當時發起尋找坦克人的民運組織「公民力量」對此聲明稱，雖然不確知張為民是否就是坦克人，但「如果我們把『坦克人』看成一個英雄的抗爭群體的話，他無疑是這個群體的一分子，也為此付出了近30年自由的代價。」

1989年以來，整整一代人以自由、家庭為代價，甚至付出全部的人生，六四真相卻看似愈來愈遠，對坦克人的尋找，也是對六四精神的寄託，在正名未到來之前，勢必繼續下去。108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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