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專欄 從加拿大白人飆罵華人看種族歧視

中央社駐多倫多特派員胡玉立/6月12日
有人說，在北美幾大華人聚集的城市，不必會說英語，也能生存。但加拿大最近陸續傳出數起涉及對華人種族歧視的新聞事件，就和說不說英語有關。

最近一名坐輪椅的白人女子在多倫多一家華人超市，痛罵不諳英語的店員「滾回中國去」，引發極大爭議，就連加拿大移民部長也為此出面譴責。

另外，一對華裔夫婦則在法庭指控，說他們是多倫多一高級社區公寓裡唯一的華人租戶，因此遭到其他鄰居集體歧視，還被業主下令驅逐，他們想討回公道。

至於白人顧客的飆罵事件，是6月初發生在多倫多士嘉堡一家華人超市的熟食櫃台前。當時一名坐著電動輪椅的白人女子，碰到一華裔店員無法用英語回答她的詢問，因而破口大罵，「不會說英語，就滾回中國去，這裡是加拿大，是說英語的國家。」

當時在場的一名15歲華裔少年洪旻昊（Frank Hong）因為看不過去，拿手機將過程拍攝下來，把影片放上社群網站，要求社會各界正視加拿大種族歧視問題。

洪旻昊說，當時有人設法用英語協助這名白人女子點餐，但她仍罵個不停，還信口雌黃說，「加拿大依法必須會英語，才能工作」。他在震驚之餘，覺得有必要公諸於世，讓大家看到加拿大「種族歧視仍然存在」的事實，不要以為加國強調包容和多元文化，自己就不會碰上歧視和仇恨行為。

透過臉書和youtube，此事迅速傳播開來，沒隔幾天，連加拿大
聯邦移民、難民及公民部長胡珊（Ahmed Hussen），都在一場不相干的記者會中，主動對此回應。

胡珊說，此事讓人感到不安，他譴責有關行為。他也強調，加拿大是個歡迎新移民的多元文化國家，不同背景的人民讓加拿大更強大。包容加拿大的價值觀，而這起事件與價值觀顯然是背道而馳。

至於社會各界和網民的反應，則是五花八門。有人認為被歧視，則以牙還牙，也有人進一步思索如何才能讓多元文化社會更融合。

有當地洋人留言說，他很愛去華人經營的超市買菜，因為那裡的蔬菜物美價廉，但從來不期待有人會在華人超市裡講英語。要是自己真有疑問，只要注意看一下，物品上都會有英語標示。甚至問一下周遭人士，總有人可提供幫助。

有人口誅筆伐，痛罵那名白人女性。甚至有當地華人大型社群網站用「腿瘸眼也瞎？」這同樣大有問題的標題來談論這起事件。

加拿大平權會多倫多分會則表示，在當前的國際政治氛圍下，極端言論確實存在，此現象尤以美國為甚，加拿大也是有的。對種族持負面看法或歧視的人，覺得他們可直接把想法公開說出來。而這樣的事其實不稀奇，只是因為現在社交網路發達，才讓訊息快速傳遞出來。

有人語重心長回應說，這名白人女性出言不遜，但美加地區是有很多華人超市員工，沒有能力用英語簡單溝通，對其他族裔顧客造成不便，服務也因此大打折扣；相關業主應好好重視這樣的問題。

不過，也有人持另類看法指出，歧視行為在中國司空見慣，從地域、身分、年齡等各種歧視，不勝枚舉。華人移民既然來到加拿大這相對友善和諧的社會，對於他人的不當行為，或許應點到為止，用不著窮追猛打；既然移民部長已出面譴責，大家還是以和為貴。

而發生在多倫多高級社區羅斯代爾（Rosedale）的華人租客彭姓夫婦被逐出公寓案，則有待釐清。

據稱此案已糾纏數年，彭氏夫婦被其他租戶抱怨說，他們講的外國話讓人聽不懂也不舒服、常與人衝突和磨擦、打擾他人安寧，還有住戶直接在大樓內貼出告示，稱他們是「Crazy Chinese」（瘋狂的華人）。

這起租賃糾紛會有什麼結果，是否與種族和人權問題有關，還有待釐清。但此案不禁令人聯想起另一椿前兩年發生在卑詩省列治文市，由一名加拿大男子發起的集體投訴案，這名男子不滿當地新的地區業主會議以華話進行，違反他的人權。此案後來在去年達成和解，並確定未來會議應以英語進行。

追根究底，語言是這些事件的爭議核心。不同文化的差異，難免會在人與人之間立起高牆；要想建立互信和互諒，必須仰賴共通語言。否則，誤解和歧視，很可能會像星星之火一樣，在瞬間燎原。

不必說當地的語言，也能在某些大城生存嗎？說這些話的人，可能都得想想，在這個現象的背後，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106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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