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角色而生的袁富華 翠絲打鈴哥打響金馬

（中央社記者汪宜儒台北17日電）出道近30年的香港演員袁富華今年以「翠絲」中的「打鈴哥」首度入圍金馬最佳男配角，儘管觀眾對他的臉與名字陌生，他倒滿意歡喜，「若觀眾只看角色，忘記演員，那就成功的」。

說袁富華是個為角色而生的演員並不誇張，熟悉香港電影的觀眾一定記得，在「喜劇之王」中以一句「你不是送外賣的」，拆穿周星馳身分的賊頭角色；還有在「樹大招風」中以好色、貪婪嘴臉收取回扣的官員「陳科」一角，那都是袁富華。

袁富華是資深舞台劇演員與導演，大家都喊他Ben哥、Ben sir，正籌備年底公演的他，為了金馬盛會匆匆抵台。這陣子因入圍金馬，他經常收到熱情恭賀與祝福，並總是神情一愣，然後羞赧一笑。

在接受中央社專訪開始前，他低聲說：「我好緊張，到現在還沒習慣這麼忙。」見記者點了黑咖啡，他眼神瞬間一亮，說他也習慣黑咖啡，轉身看到陪同來台的好友卻幫他點了熱茶，他懊惱苦笑，「今天已經喝過量，不能喝了。」

袁富華總是忙，主力在舞台劇，不時接演些電影或電視劇，除了前面提到的「喜劇之王」、「樹大招風」，「竊聽風雲」、「十年」、「拆彈專家」等港片都有他的演出身影。「我不是什麼明星，演的都是小角色。」這回「翠絲」中的「打鈴哥」，算是歷來戲份最關鍵與吃重的角色。

回憶「翠絲」監製舒琪邀請演出的那天，袁富華呵呵笑了出來，他說自己愛極了這個故事，「但我第一個反應是：你為什麼不找個真正唱粵劇的，我跟這角色距離太遠了。」在電影中，「打鈴哥」是70多歲的粵劇乾旦，袁富華不過54歲，雖有豐富演員資歷，卻沒有傳統戲劇演員的功架身段。

面對這樣的角色，袁富華說自己模仿可以，卻怕演不到位，「這個角色是細膩、關鍵的，因此才能觀察到男主角與所飾演的打鈴哥相同的跨性別身分，也因為這個角色的模樣，最後才能激發出男主角的自我認同。如果這角色不到位，整部片也不成立了。」說起角色、說起戲，他華語與粵語交錯使用，很激動，因為在他眼中，角色是一切。

即使是「喜劇之王」這樣的喜鬧劇，而他不過是演出個不甚起眼的賊頭角色，他也是戰戰兢兢，「不能帶著嬉鬧的樣子去演嬉鬧，不能以搞笑去演搞笑，我該演個壞蛋賊頭就是壞蛋賊頭的樣子，必須真實，於是整段戲、整個電影的喜劇感才會出現」。

作為演員、面對演戲，袁富華的想法有點禪意，他笑說自己信因果，年輕時卻倒果為因，老想著當明星。十多年前，他拿起書本、重返校園，讀了理論，拿了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的碩士學位，他身上原本以天份與經驗撐持起的演出技巧，後來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他也理解自己過去錯置了因果。

袁富華說：「喜歡演戲是因、想演戲是因，因此『果』會如何真的不重要，但金馬獎的入圍，讓我又開始緊張了，這畢竟是對一個演員的肯定啊。」

訪問尾聲，出其不意喊了袁富華一聲「打鈴哥」，他笑了，笑得就像是電影裡終於擦上口紅、戴了假髮、塗上蔻丹的「打鈴哥」一樣開心嬌媚。

他笑說為了「打鈴哥」這個角色，已準備30年，而那是他長年對身邊同志朋友、女性朋友與跨性別朋友的綜合觀察與同理，是他演出前除了學習粵劇身段唱腔，更悉心探問許多女性是如何傷心、委屈、快樂的成果。

及至最終，像是武術裡無招勝有招的境界，袁富華說：「角色不是用演的，是滲透的。」（編輯：張芷瑄）107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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