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維權儲戶被標紅碼 箇中曲折原委一次看懂

（中央社台北17日電）中國當局防疫強調清零至今難斷根，但大批存戶放在河南多家村鎮銀行的血汗本居然瞬間神奇的被清零，甚至他們的健康碼也在一覺醒來，離奇被標註必須禁足的紅碼，比變魔術還不可思議。

近來在河南省鬧得沸沸揚揚的維權儲戶健康碼被標紅碼事件，可說是繼唐山打人案後，再度凸顯中國基層治理暗黑惡化的實例，以下是這起事件的曲折與來龍去脈的彙整。

●什麼是村鎮銀行？

據中國百度百科，村鎮銀行是指經中國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依有關法律、法規批准，由境內外金融機構、境內非金融機構企業法人、境內自然人出資而成立的金融機構。

以往，在中國農村只有農村信用社和郵政儲蓄兩種金融機關，因承辦的服務規模越來越無法滿足農民需求，2013年3月，當時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決定設立温州市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

據自由亞洲電台（RFA）報導，村鎮銀行是中國整合農村信用社的產物，雖然對外聲稱是為廣大農村提供更好的金融服務，但實際上，很多村鎮銀行已成為特定個人和利益集團的提款機。

●東窗事發

綜合中國「澎湃新聞」等媒體報導，因禹州新民生村鎮銀行、河南上蔡惠民村鎮銀行、河南拓城黃淮村鎮銀行號稱存款利息高於國有4大行，吸引不少民眾把自己的老本甚至父母積蓄，存入上述金融機構生息。

沒想到今年4月18日，這些村鎮銀行突然以系統維護為由，關閉線上提款與轉帳功能，措手不及的存戶拿不回血本，紛紛齊聚河南省會鄭州維權，同時又爆發更多的村鎮銀行存戶也拿不回積蓄。

這些不肖行庫還包括柘城黃淮村鎮銀行、開封新東方村鎮銀行、安徽固鎮新淮河村鎮銀行等。據香港01報導，估計共有數十萬存戶權益受損，累計近人民幣400億元（約新台幣1770億元）的存款不翼而飛。

起初，當局調派員警趨離群聚討錢的維權儲戶，還有維權儲戶的健康碼明明是綠碼，人到了鄭州被改標黃碼而遭驅逐。

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之後更多維權儲戶發現，他們明明核酸檢測是陰性，一覺醒來之後，健康碼卻轉紅以致被禁足出不了門，但非村鎮銀行存戶民眾到鄭州，健康碼都沒被動手腳，顯然這是有針對性的。

不僅如此，甚至與維權儲戶有關係的親友，健康碼也通通由綠轉紅而引發輿論譁然與各方抨擊，中國網友指責當局把健康碼變成21世紀的「良民證」，怒批「不受限制的公權力，才是中國最大的疫情」。

中國官方喉舌也看不下去紛紛撻伐。人民日報旗下微信公眾號「俠客島」發表評論文章「給維權儲戶『精準』賦紅碼，這種『機靈』抖不得！」，痛批：「不知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主意。」

●完美的騙局

這次詐騙案的受害者都是異地存款儲戶。據新華社去年3月18日報導，中國人民銀行（央行）指出，異地存款是指金融機構藉由未設立據點的地市開立帳戶而吸收的存款。

像是第3方網路平台、自家的網路銀行，還有手機銀行等，都是吸收異地存款的管道。

據自由亞洲電台報導，從表面上看起來，銀行吸收異地存款的管道都是真的，第3方平台也是真的，但銀行的系統卻是假的，所以實際上這些錢並沒有真的存進銀行帳戶，可以說是不知去向，而且不算合法的存款。

因為存款不合法，也沒有進到存戶戶頭裡，那麼自然銀行也沒有義務承擔相應的存款保險。按中國法規，中國央行依法也無需動用存款保險賠付，但這其中是否有涉及主管機關的失職，也值得探究。

何況存戶接觸的線上交易平台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品牌。像是百度旗下的度小滿、小米旗下的天星金融、中國人壽控股的濱海國金所、中國電信旗下的翼支付等，更是難以察覺有異而且防不勝防。

此外，波及最多存款戶的4家村鎮銀行，共同大股東都是河南許昌農商銀行。

這家農商銀行的母公司許昌市投資集團於5月25日發布公告稱，許昌農商銀行沒有參與出事銀行的經營，並稱4家村鎮銀行實際上由河南新財富集團負責營運。

但詭異的是，據自由亞洲電台報導，新財富集團早在今年2月10日已經被註銷工商登記。

●官方反應

河南當局最初是調度警察驅離維權儲戶，或者把人到鄭州的存戶健康碼轉黃碼，並以防疫為由予以驅逐。

之後眼看紙包不住火，使出維權儲戶及其親友的健康碼通通轉紅的殺手鐧，遏止儲戶出門討公道而成為眾矢之的。俠客島的文章批評，事態演變至此，居然河南的防疫熱線還建議儲戶，有問題可上告至國務院。

如此的推拖拉之外，官方最近又改口稱，儲戶無端轉紅碼是大數據庫出了問題，目前正積極改進中，這種說法又被專業人士打臉而下不了台，顯得更難堪。

目前從事雲端計算的中國網友任易在微信發文說，把標紅碼的問題歸咎於大數據，這是呼嚨民眾，因為現在的大數據資料多是用於風險識別和預警，完全不能取代人工作業。

他說，按照去年8月發佈的「河南省健康碼賦碼規則」，被標紅碼只限「境外來豫人員」、「陽性或密接」、「集中醫學隔離」、「出院後居家觀察」4種情況，而且必須在系統中註明被標紅碼原因。

任易指出，儲戶紛紛反應被標紅碼的原因是「境外來豫人員」，因為其他3種情況，需要疾控中心確定，只有境外來豫人員這個選項，是外省訪客得向所在地區報備。

他說，據河南省健康碼賦碼規則第6條，如果是被大數據資料識別的高風險人員，原則上會收到提醒的簡訊，但見諸媒體的報導，沒有維權儲戶提到接獲簡訊，而是直接被標紅碼。

任易指出，這就說明紅碼儲戶不是「互聯網和監管平台」所識別的風險人員，可初步判定，即可能是鄭州某些部門執行標紅碼操作。

至於主管機關銀保監會與人民銀行則發聲明說，已責成河南銀保監局和人民銀行鄭州中心支行，切實履行屬地監管職責，密切配合地方黨委政府和相關部門穩妥處置。

於此同時，中國公安機關以著手展開調查，並提醒民眾別輕易將資金委託給第3方代辦，以免上當受騙。

儘管如此，受害儲戶是否能討回血本，不法分子如何能繩之以法以儆效尤，官方聲明隻字未提。（編輯：曹宇帆/楊昇儒）11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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