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年初賣100元的麵,到了年底漲到83000元;每100位民眾,就有7人沒有食物吃而不得不逃往鄰國。這正是陷入嚴重政治與經濟危機的南美洲國家委內瑞拉現狀。委內瑞拉究竟發生什麼事?
委內瑞拉是世界最大石油儲備國,據石油輸出國家組織(OPEC)2017年統計,儲量占全球將近25%。然而已故前總統查維茲(Hugo Chavez)1999年執政後,委內瑞拉改施行社會主義,用占外匯96%的石油出口收益來推動收入再分配與社福計畫,卻未發展其他產業,民生物資仰賴進口,經濟結構脆弱。
美國頁岩油2014年中期興起,威脅傳統能源輸出國,全球油價從一桶115美元,一路大跌到一桶30美元。委內瑞拉等OPEC國家紛紛壓低油價試圖抗衡,國家收入卻也跟著減少。儘管OPEC會員國2016年11月達成減產協議盼拉高價格,但受限於資金不足等因素,委內瑞拉甚至無法負擔煉油成本,石油產量持續下滑,經濟狀況難以起死回生。
除了內部經濟問題,委內瑞拉更分別欠下長期盟友俄羅斯與中國80億和280億美元的債務。中國石化2017年11月控告委內瑞拉國營石油公司(PDVSA)欠債不還,分析指出這是中國開始失去耐心。更慘的是,2017年起,美國以委內瑞拉政府實行獨裁統治為由,祭出一連串經濟制裁,委內瑞拉無法向美國販售債券,融資命脈被扼殺。
國家收入不足,導致進口民生物資、糧食缺乏,物價飆升。截至7月,年通膨率已飆到83000%,一卷衛生紙要價260萬玻利瓦。國際貨幣基金分析,委內瑞拉2018年通膨率可能突破百分之100萬。由於每5人就有4人活在貧窮當中,犯罪率不斷上升。藥物、醫療用品更是嚴重短缺,麻疹、瘧疾等原已根絕的疾病,也再度肆虐並擴大。
國內活不下去,委內瑞拉民眾紛紛出逃。聯合國統計,2014年起,已有約230萬人逃往哥倫比亞、厄瓜多、秘魯與巴西等國,人數占委內瑞拉人口7%。國際移民組織表示,這堪比歐洲地中海區域的難民危機。大量外移的難民令鄰國相當頭痛,逼得巴西政府一度關閉邊界,秘魯與厄瓜多政府則是開始要求入境的委內瑞拉人出示護照。
委內瑞拉現任總統馬杜洛試圖透過「神奇解方」讓國家重新步上正軌。解方包括以新貨幣「主權玻利瓦」取代舊貨幣「強勢玻利瓦」、調高薪資34倍,及提高國內石油價格。舊鈔兌新鈔匯率等於舊鈔砍掉5個零,這項政策使貨幣大幅貶值約95%。然而,多數經濟學家對此改革相當不樂觀。
委內瑞拉的問題不只經濟,還有政治危機。總統馬杜洛2013年就任以來,不僅囚禁反對派政治人物,還大力鎮壓異議人士,加上一連串失敗的經濟政策,更讓他喪盡民心。不過,馬杜洛在5月總統大選仍以68%選票連任,即將展開第二個6年任期;這場選舉被美國等多國政府公開譴責不公正、反民主。
委內瑞拉危機目前看似尚未危及全球經濟,但石油大幅減產已讓國際石油供應面臨潛在壓力。產油大國委內瑞拉、利比亞與伊朗分別因各種因素大量減產,導致今年油價震盪。台塑化和全球信託公司計算,今年第1季到第3季,油價從平均約67.1美元,一路上升到75美元。接下來的發展,值得密切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