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玉山種稻划龍舟 豐珠女孩汗淚交織揮灑青春

愛與關懷改造豐珠女孩專題2（中央社記者陳妍君台北17日電）從第一次下田舉步維艱，看到漂來漂去的水黽怕得要命，沒有人扶還站不穩；第一次攀登玉山，望進懸崖底崩潰大哭；到第一次舉起掃把柄模擬船槳，在禮堂舞台邊奮力模仿划龍舟動作。

從每個被送進豐珠國中的女孩口中，都能聽到一個個珍藏在回憶裡的汗淚交織故事。

樂樂（化名）105年來到位在新北市貢寮區山上的豐珠國中。她告訴中央社記者，一開始覺得自己不應該進來這個地方，「所以我很排斥。一進來的時候，我就會發脾氣，我對很多很多人發脾氣，因為我很不開心我為什麼到這裡」。

去年進入豐珠國中的得心（化名）也說，她剛到這裡時，對所有事物都非常排斥，還因為芝麻綠豆小事跟樂樂大吵一架，兩人差點打起來。

20多天後，得心參加在草嶺古道舉行的開學典禮。那是她第一次走這麼長的路，好不容易爬上去，卻不小心跌倒，「那時候就覺得好丟臉，我上去一定會被笑，因為我也覺得這裡是個很恐怖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到了目的地，同學們給她的是鼓勵而非嘲笑。得心說：「聽到全部的人說，得心加油，就好想哭好想哭喔！就覺得，我真的該認真地接納這個地方，因為這個地方真的有愛和溫暖。」

她表示，以前在學校裡，學生可能要追著老師問問題，但在豐珠國中，「下課的時候是老師追著我們跑說：『妳幹嘛？妳今天幹嘛臭臉？妳考試還好嗎？』」

師長不僅在校內給予這群女孩鼓勵，在豐珠國中豐富的課外活動裡，也是她們重要的支持力量。

得心說，去年的玉山攻頂活動是她第一次爬大山，「我們凌晨就起來爬，原本想說快到了，撐住就沒事了，誰知道有一個大峭壁，路真的超級小，一往下看就直接看到懸崖底，我就很崩潰。一看我就不想走了，我就趴在岩壁上開始暴哭」。

她表示，老師沒有責怪她，也沒有跟她一起陷入負面情緒，只是一直安慰她、逗她笑，還在她暴哭時陪伴她，讓她最後努力跟大家一起成功攻頂。

除了爬玉山，校長陳紅蓮也請來前國手，教女孩們划龍舟。豐珠國中位在新北市貢寮區的半山上，她說：「沒有龍舟、沒有河，要怎麼練習？好吧，先把掃把拿過來，掃把柄先比劃划龍舟的架勢，坐在禮堂講台邊緣，坐成一列，練動作。」

動作練熟後，為體驗船槳划水的感覺，女孩們來到學校附近「羊奶之家」的蓄水池，坐成兩列；負責龍舟左側的學生坐蓄水池右邊、負責龍舟右側的學生坐水池左邊，拿著掃把柄奮力練划水。

雖然學生們動作標準，也努力練習，在龍舟賽當天，這群女孩還是引來不少異樣眼光。

陳紅蓮說，當地居民認為豐珠國中很封閉，「覺得這是一群壞女孩，才會被關起來」，因此「剛去的時候，他們都笑我們，他們覺得我們不可能（奪冠）」。

女孩們的表現打破了偏見，一連4屆奪下新北市貢寮區龍舟錦標賽冠軍。原本不看好她們的貢寮區仁里里里長吳勝福，現在每年都帶來當地盛產的石花菜或其他特產，為豐珠國中的活動提供贊助。

為了復育貢寮雞母嶺廢耕已久的水梯田，讓學生從中體會「粒粒皆辛苦」，女孩們還在老師帶領下，實際下田耕作。

得心表示，她一下田，看到很多水黽漂來漂去，就又害怕又不知所措，而且土包覆著腳踝，既走不動也站不穩；但為了不要丟臉，只好硬著頭皮盡量踩穩腳步，漸漸掌握訣竅，一次比一次更穩。

樂樂說，種田時每個步驟都要小心翼翼，因為可能少掉一個步驟，稻米就長不好，而且要仔細分辨哪種草要拔起來、哪種要往土裡壓，因為有些草可以滋養土地，但其他草一定要拔起來，不然會危害稻子生長。

她說，種稻經驗讓她體會到，每一粒飯都千萬不能浪費，因為農夫真的都是看天吃飯，每粒飯都是他們的汗水，所以要好好珍惜農夫種出來的食物。（編輯：吳佳穎）107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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