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眼中的問題學生 他賭氣成心臟名醫
(中央社記者張茗喧台北1日電)「我的個性就是不按牌理出牌,好玩的都愛碰一點。」新光醫院心臟科權威洪惠風說,從小到大他的興趣很多,就是不愛聽老師和爸媽的話,之所以走上醫師這條路,竟是為了賭一口氣。
回想起曾經玩過的社團,洪惠風仔細用手指點算著「合唱團、口琴、攝影、藝術、辯論…」,讀建國中學時更迷上橋牌,「橋牌就像是人生的遊戲」,讓他學會察言觀色、邏輯推理,但也因為橋牌,讓他的學業一落千丈。
「我就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洪惠風說,他除了下課玩橋牌,就連上課也在桌下偷偷練習帥氣地洗牌,也因此他光是一年級上學期就被當掉4科,英文連續補考3年,最後還差點因地理考不過畢不了業,即便做了最後掙扎,大學聯考仍是落榜了。
洪惠風雖出身醫師世家,「但我天生反骨。」他笑說,只要他自己不願意念書,就連爸媽也拿他沒輒,落榜隔年,他整整窩了一年補習班,為了「賭一口氣」,選了最難考的醫科,結果竟考上當時的前3志願的台北醫學大學,讓洪爸爸、洪媽媽欣喜若狂嘆「浪子終於回頭了」。
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他恢復本性,照樣天天玩社團,因為手不靈巧選了非常難考的內科,直到考住院醫師前一年,入伍當兵才開始臨時抱佛腳,「當兵大概是我補考以外,人生最用功的時期了。」洪惠風說,皇天不負苦心人,當時只有前6名才能進台北榮總,就這麼巧,他正好就是第5名。
之所以走上心臟科,洪惠風也有他的一番道理,他說,一開始原本想選腎臟科,但覺得洗腎病人好像永遠好不了,腸胃科患者則是肝硬化、胃潰瘍,似乎也不會好,只有心臟科患者治療後,好轉狀況比較明顯,「電一下可以多活20年」,總讓他覺得特別有救人的感覺。
「直到入了行才知道,原來心臟病也是永遠不會好」,因此他致力推廣心臟血管疾病衛教,希望患者都能把預防做好,就不會走到心臟科,幾年前洪惠風在他主講的衛教影片中,用手繪圖加上淺顯易懂的語言,說明心臟病為什麼總是突然發作,觀看次數至今已突破500萬,嘉惠不少患者。
有感現代酸民太多,洪惠風也教育年輕住院醫師要多說好話,寫病歷時除了要描述患者是誰、職業、跟誰住,還要寫上患者的3個優點,讓年輕醫師從病例就能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個病人、一個床號,因為對他而言,行醫就是在跟病人交朋友,「只有朋友才會知道這麼多生活的點點滴滴」。1060101
愛跟自己唱反調 心臟權威的行醫哲學
(中央社記者張茗喧台北1日電)「成也橋牌、敗也橋牌」,這是新光醫院心臟科權威洪惠風人生的真實寫照,曾因瘋橋牌大學落榜的他,也因橋牌練就深厚推理功力,秉持「和自己唱反調」,在行醫時抽絲剝繭揪出病因。
「行醫不是是非題,而是選擇題。」洪惠風說,就像很多人認為「心臟病會喘」,因此只要出現喘的症狀,首先就會質疑是心臟出了問題,紛紛往心臟科門診跑,但卻忽略了不是只有心臟不好才會喘,像是肺不好、貧血、太胖或太瘦,甚至腦神經衰弱、欠缺運動都會喘。
由此可以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心臟病會喘,但會喘不一定是心臟病」,但很多醫師碰到這類患者,卻常以「是非題」在思考,幫患者做完心臟超音波、運動心電圖都正常,就告訴患者「不是心臟病」,卻忘了還有其他可能性。
洪惠風說,玩橋牌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所有事都必須透過觀察、假設、實驗、推論等步驟,才可能得到最後的結論,「拿到牌的時候都會做出很多推論,但直到最後牌一翻,才會知道結論是什麼」。
有一名女患者因為胸悶、喘就醫,當時看診的醫師替她做了各種心電圖、超音波檢查,最後斷定她心臟出了問題,但究竟是什麼問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該名患者不死心,轉而到洪惠風的門診求診,他一問之下才發現,該名患者除了胸悶,體重也掉了8公斤,而且一摸頸部發現淋巴結腫大,像串葡萄。
「就心臟問題而言,這些症狀不太合理。」洪惠風說,最後女患者經一連串檢查,竟揪出罹患卵巢癌,因為轉移到肺部才導致胸口悶、喘,如果醫師診斷時用是非題思考,很可能就和真正的結果擦肩而過。
洪惠風訓練邏輯推理的方式很特別,就是「和自己唱反調」,他說,過去教宗要封一個人為聖人之前,都會由2方分別找出那人的優點與缺點,在教宗面前辯論,唯有好的一方辯贏了,那人才可以獲封為聖人。
這樣的觀念同樣可以套用在看診,洪惠風指出,每當做出初步推論,就再從另一方面試圖推翻自己的想法,唯有自我辯論,才能抽絲剝繭,找出真正的病因。106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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